道術入門之艱難。
當初高雲真只是入門,便花了六年。
這莊冥又怎麼可能一夜煉就?
除非他早就擁有這一門道術?
所以他才能斬殺高雲真?
他究竟是誰?
頃刻之間,趙武忽然想起封論所言,想起封論言語中的忌憚,莫非封論知曉此人來歷及本領?
“趙大統領真要動念殺我,可不容易了。”
莊冥負手而立,語氣平淡。
此時的趙武,仗勢而來,著實強大到了令人悸動的地步。
而且這裡不是蠻荒,大楚精銳結成軍陣,不會受到地域的限制,軍陣的威能也能盡數發揮出來。
加上這位左旗軍大統領本身修為不俗,集合眾將之力,在這片土地之上,可匹敵真玄。
但高雲真的本事,可是真玄都失過手的。
若他無意之間,被大軍圍困,或者還真是處境堪憂。
可如今三道身影已在軍陣之外,便已是立於不敗之地。
因此莊冥便也顯得平靜淡然,彷彿事不關己。
“你竟然當真修成此等秘術?”
趙武仍是心中驚疑不定,也不斷猜測莊冥來歷,但神色間的殺機,卻在此期間,逐漸散去,只感嘆一聲:“好一位豢龍君。”
莊冥揹負雙手,含笑說道:“過獎。”
趙武將手從刀柄上移開,緩緩說道:“本將只是奉命到此,請兩位停手罷戰,免得谷地百姓動盪不安,人心不穩,有損大楚安寧,除此之外,也只是送一封請柬,而非為殺戮而來。”
他如是說來,殺機已然消隱,只是掃過莊冥與任松成二人時,心中猶有三分遺憾。
原本他也考慮,此時合圍此二人,不但斬殺莊冥,能一雪前恥,還可以連同這位真元宗首席大弟子,一併斬殺於此。
待得事後,再將任松成被殺之事,推到這豢龍君莊冥的身上。
而學士府與司天府,也足以抹平此地痕跡,半點不留線索,待到那時,官府便可判定,是豢龍君莊冥出手斬殺任松成,而又被任松成以真元神劍重傷,最終被蒼王府麾下左旗軍圍殺。
最終此事的結論,便是左旗軍誅滅莊冥,替真元宗首徒任松成,報了這殺身大仇。
哪怕真元宗不會盡信,但無憑無據,加上任松成畢竟已死,只須將真元神劍交還,真元宗便定然會以大局為重,不可能再向大楚王朝的左旗軍發難,掀翻這數百年的共存局面。
可惜莊冥竟然煉就了高雲真保命的本領,逃出了三道身影。
這般境地之下,已有莊冥作為人證。
哪怕存在嫁禍之心,趙武也不可能魯莽行事,真的斬殺任松成。
何況,趙武心中也同樣猶疑。
這任松成即便傷重,也終究是真元宗首徒,便真的殺得掉嗎?
“兩位均是世間巔峰級數的真人,dong
zhou最為傑出的奇才,須知大楚境內,律法森嚴。”
趙武神色如常,緩緩說道:“凡塵百姓互相毆鬥,尚且有傷民風,而得官府責罰,今二位之戰,驚天動地,更需剋制,不過……既然鬥法已罷,也不作追究。”
他看向莊冥,倏地伸手,點出一片光芒,直奔莊冥而去。
這光芒似乎並無殺機。
但莊冥依然沒有大意,倏忽伸手,一片水流,憑空而生。
水流橫在身前,將那片光芒,裹在當中,方是逐漸展開。
“蒼王的請柬?”
莊冥眉頭一揚,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