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只覺得渾身青木真氣都在雷水滌盪下,摧毀殆盡。
經脈是火辣辣的疼,五臟六腑均自受到重創,法衣都在頃刻間焦糊,神思在剎那間陷入一陣迷茫。
顧青很快清醒過來,他心知朱一鳴的雷法修煉在眉心祖竅之中,因此當時探查對方經脈時,才毫無所得。
只是顧青亦非全無反擊之能,他在朱一鳴發動雷法時,已經將眼識催發到極致。尋到了朱一鳴的破綻,最重要的是,他在用三昧真火灼燒劍丸時,還另有作為。
朱一鳴隱藏了自己的雷法,可是劍修功法卻被顧青窺視到。
無爭心法運轉下,獨屬於顧青自身的靈性在三昧真火的幫助中,悄然間附著上了劍丸。
顧青強自控制那一絲靈性,催動化為流質的劍丸。
若在平時,劍丸中自有靈識,輕易就能將顧青這一絲靈性摧毀。偏偏靈識有畏懼天雷的本能,在變為接引天雷的載體後,靈識躲藏起來。
朱一鳴終於要一吐多年胸中塊壘。
他對顧青無怒無怨,只是覺得自己比顧青更配做昔我峰的傳人。
突然間,一道劍光如長虹而至,轟殺到朱一鳴身上。
朱一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多年修持的劍丸,會在他即將大勝顧青時,反戈一擊。
隨即虛空中傳出一聲慘叫,朱一鳴身子剛要落地,已經被一道滔天氣流捲走到了雲臺上,他胸口有一道長長的劍傷,滿眼都是迷惑不解。
茱萸子搖搖頭,一粒香氣四溢的丹藥喂進朱一鳴嘴裡。
“奪天丹,掌教真是捨得。”
這是修行界一種珍貴至極的療傷聖藥,號稱能從老天手上奪下一條命。
而結界內烏雲散去,顧青癱坐到地上,這次鬥法簡直險之又險,饒是如此,受傷之重,已經勝過當年跟清泓子那一次交手。
“第一名是昔我峰顧青,然後這次大比便結束了,大家都散去吧。”
茱萸子清悠之聲,響蕩無憂峰。
於是各峰弟子紛紛在峰主帶領下散去,至於之前峰主們議論的事,顯然不適合在這時候提出來。
原隨風和許瑾瑜都沒離開,此時木清竹亦走來,在顧青面前放下一瓶傷藥,輕聲道:“顧師弟,你傷好之後可以來我們天巧峰,我師父有禮物送給你。”
留下話和傷藥後,木清竹飄然遠去。
許瑾瑜敲了敲原隨風腦門道:“人都走了,你還看。”
原隨風揉了揉腦袋,說道:“喜歡看美女是男人的天性,你壓抑我的天性,這會阻礙我修行的。不信你看顧師弟,肯定也……肯定偷瞧了人家。”
許瑾瑜沒好氣道:“顧師弟就根本沒看木師妹,你看他的目光在哪裡。”
顧青目光在雲臺之上的茱萸子。
茱萸子負手飄然而下,說道:“你看我幹什麼,還不回去養傷。”
顧青道:“掌教,我拿了第一,獎勵呢?我現在功力全失,也不知要多久才能修回來,我得看看我的獎勵,方才能有點安慰。”
茱萸子搖頭晃腦,悠然而去道:“對於你來說,已經得了最大的好處了。得即是舍,舍即是得。”
顧青心中隱隱一動,看著掌教去遠,又立刻覺得不對勁,道:“我已經得到的好處,跟我這次大比的獎勵又有什麼干係?難道不是兩回事?”
只是茱萸子已然去遠,對顧青並沒有回應。
朱一鳴服下奪天丹,將傷勢暫且控制住,來到顧青身邊,說道:“顧師弟,咱們金丹後,再分高下。”
他說完後,撿起自己的劍丸離去。
原隨風見許瑾瑜正盯著自己,肯定是要他給剛才偷瞧木清竹的事情繼續給個解釋,他連忙道:“顧師弟,我瞧你傷得太嚴重了,我揹你回去。”
顧青還在思索茱萸子留下的話,下意識道:“我還能走。”
“不,你走不動了。”
原隨風忙揹著顧青飛快地往昔我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