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間,琴聲變得無限高昂。
他的心臟砰砰砰跳到極限。
再也忍不住,噴出逆血,只覺全身氣力都隨著這一口逆血消散殆盡,身子伏在冰冷的雪地上,心也變得極冷極冷。
光頭平靜地坐下,將刀插在面前。嘴角、鼻孔、眼睛、耳朵都血流不止,只是他渾然沒當一回事,雙手握緊,安靜坐著,抓緊時間聚集內氣。
呂姓修士和梁姓修士都跟獨七一樣,噴出大口逆血,倒在地上,難有再戰之力。
盲琴師並不管光頭的動作,微笑道:“你們四個,加起來都不如一個李驚飛,讓我有點失望。”
獨七恨恨道:“給個痛快吧。”
盲琴師不置可否,向徐青藤道:“怎麼說?”
徐青藤道:“你打敗的人,你自己處置。”
盲琴師道:“殺了可惜,不如讓我煉成琴奴。”
獨七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老子的命,不會留給你個死瞎子。”
盲琴師輕輕一撥琴絃,獨七本來打算咬掉舌頭,可是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似的,身體再不能進行任何動作。
盲琴師悠然道:“你的命,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你要生要死,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呂姓修士和梁姓修士都不禁長嘆一口氣。
落在這種人手裡,真的是生不如死。
光頭眼簾垂下,原本緊握的雙手鬆開,他似也已經認命。
獨七亦陷入絕望,他心道:“顧兄弟,你可別回來了。”
只是他馬上陷入更深的絕望。
“他的命給誰,你說了不算。”
獨七聽見了顧青的聲音。
他現在極不願意聽到這個聲音,因為他很清楚,盲琴師的實力還沒有徹底展現出來。
何況旁邊還有個更加深不可測的徐青藤。
顧青再如何神秘莫測,真能對付這兩個人?
對獨七而言,這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現在顧青回來就是白白送死。
他拼命張開嘴巴,想要說出讓顧青走的話。於他而言,顧青有救命之恩,而且今日之劫,已然不可逆轉,何苦再搭上顧青。
“走。”
獨七最終只說出一個字,便大口血噴在雪地裡,只覺渾身氣血沸騰倒逆,不出頃刻就得暴斃當場。
一根冰針插在獨七的靈臺穴上,瞬息間有股涼意衝進獨七體內,好似一盆涼水讓獨七沸騰的氣血平靜下來。他這條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屋頂上,顧青負手而立,肩膀上站著小烏鴉,神情恬淡地瞧著院子裡的一切。
他此時雖然衣衫破爛至極,卻給人一種超脫塵凡的飄逸感。
教人無法忽視,卻又難以捉摸。
盲琴師凜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顧青。”
“故弄玄虛,我今天就要將你身上的神秘粉碎。”盲琴師撥動琴絃,殺機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