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早將無虞懷裡的酒壺拿走藏了起來,雖然知道於事無補,但總好過讓夫人看到三小姐懷抱酒壺。
若是親眼看見自家閨女懷裡抱著酒壺,只怕任誰都無法容忍,何況還是被夫人視為珍寶的三小姐,奶孃不敢想象夫人會如何大發雷霆。
為了掩蓋屋裡的酒氣,奶孃加重了薰香,不一會兒屋子裡就香噴噴的。侯夫人小跑著來到屋裡,聞到濃郁的薰香味,不由皺起了秀眉。女兒生病了屋裡卻這麼重的香味,肯定對她的身體不好。侯夫人指了下角落裡的香爐吩咐道:“將薰香掐滅,門窗開啟,留兩個人伺候,其他人都出去吧。”
奶孃緊張地看著侯夫人走到床邊,默默退出了屋子。春桃和夏蘭面面相覷,心裡都在打鼓,瞅著奶孃出去了,她們暗罵一聲“老狐狸,將她們留下承受夫人的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侯夫人聞到無虞身上有淡淡的酒氣,雖然奶孃和丫鬟用香胰子給她沐了浴,可那身上的酒氣還是沒能蓋住。
想到奶孃夥同丫鬟們企圖矇騙她,侯夫人當下冷了臉,轉過頭看向低著腦袋的春桃和夏蘭二人,冷聲喝問:“是誰給三小姐找的酒?又是誰不顧三小姐生病企圖用薰香矇混本夫人的,從實招來?”
兩個丫頭嚇得撲通跪倒在地,春桃哭著求饒“夫人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是誰拾掇三小姐喝酒並給她找來酒的。至於屋子裡的薰香…奶孃怕夫人生氣這才讓奴婢們多加薰香燻屋子裡的酒氣。奴婢實在不是有心要害三小姐的,夫人饒命啊。”
兩個丫頭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她們想過夫人會發火,卻沒想到夫人竟會氣成這樣。雖然她只是冷著臉,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春桃和夏蘭還是感覺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侯夫人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情緒似乎已經壓制住了,望向春桃和夏蘭,抬手道:“起來吧,好好照顧虞兒。既然在媛媛閣當差,應當明白,這媛媛閣的主人是不容有半點差池的,下不為例。”
兩個丫頭一聽這話,趕緊磕頭“謝謝夫人,奴婢們今後一定全心全意伺候好三小姐。”
侯夫人帶著春桃和夏蘭將門窗開啟,收拾了一下屋子,這時候大夫也請來了。滿城沒有人不知道定安侯府的三小姐是侯爺與侯夫人的心頭肉,大夫進了屋子也沒和侯夫人廢話,直接奔到床榻邊,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放在床上小人兒的手腕上,便隔著帕子開始把脈。
侯夫人在一旁看著,心裡雖然著急,可也知道不能打擾大夫把脈,只好耐著性子等待。
大夫收回手,剛站起身,侯夫人就迎了上去詢問“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嚴不嚴重?”
觀侯夫人一臉焦急關切之色,大夫暗道“外界傳言果不其然吶!”
大夫斂了神色,捻鬚笑道:“侯夫人不必著急,貴府小姐只是多飲了些酒,想來又著了涼,這才發起了高熱。老夫開副藥方,小姐吃上幾天就好了。只不過,小姐年紀還小過多飲酒會對身體有所損傷,以後還是要注意些為好。”
聽到女兒生病不是很嚴重,侯夫人就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引導大夫出了內間,來到外間的書案前說道:“那就麻煩大夫開藥方。”
回過頭找到春桃和夏蘭吩咐道:“你們倆拿著藥方給管家林叔,讓他趕緊把藥抓了。”
說完,轉過身看向大夫,呵呵乾笑兩聲“其實我家女兒還這麼小怎麼會讓她喝酒呢,許是小姑娘好奇,都怪我平時太寵她了,連帶著下人們也有些縱著她,這不,嚐到了苦頭。”
大夫也是聰明人,知道侯夫人的意思,便讓她寬慰“夫人放心,老夫雖然一介草民,卻也知道女兒家的名聲貴重,不會亂說的。”
侯夫人見大夫坦坦蕩蕩便也笑著揭過此事,又吩咐下人送大夫出府。屋子裡安靜了下來,檢視了下無虞,她睡得還算安穩,侯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轉身走出去的時候儼然又換上了一副冷臉。
來到耳房,支開下人們,獨留奶孃一人。侯夫人坐在主位上,不言不語地看著她。奶孃心虛地低著頭,心裡揣摩著侯夫人會如何罰她。
良久,久到奶孃快繃不住要跪下求饒時,侯夫人這才重重地嘆息一聲“原本以為你是從太傅府跟我過來的老人,把虞兒交給你照顧我也放心。可如今呢?多的話本夫人也就不說了,張媽,你去賬房找林叔支兩百兩紋銀,回鄉與兒女團聚,安詳晚年去吧。”
張媽其實才五十出頭,但各自心知肚明,張媽哽咽道:“夫人慈悲,是老奴讓您失望了。今後,還望夫人多注意自個兒的身體,老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