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的祠堂,在村子外北邊大約四五里處。
除了每年的祭祀和商討重要事情外,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來。
“到了!”
來到祠堂的大門口處,金蟬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喜色。
彷彿自由正在朝他揮手。
祠堂的大門緊閉著,門縫中透出一絲絲夾雜著塵土味的陰風,門前的石階佈滿了青苔和落葉,踩上去發出沉悶的迴響,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來打掃了。
屋頂上用金蟬油做成的長明燈發著火光,這四周不至於那麼的黑暗。
推開咯吱作響的大門,金蟬朝著祠堂內走去。
只見供桌上擺放著幾個破舊的靈牌和幾顆爛掉的果子。
夜晚的祠堂內,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心悸。
那就是所有地方多多少少都沾了些許灰塵,唯獨祠堂內的三口青銅大鼎卻一塵不染,顯得突兀。
“難不成螢蟲都藏在這些鼎裡?”
抱著這種想法,金蟬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口鼎邊,小心翼翼的用手翻起了鼎內的泥土。
果不其然。
在薄薄的一層泥土下,全是螢蟲化作的粉末。
“哈哈!”
金蟬狂喜,手底下也一點都沒有閒著。
只見金蟬用出吃奶的勁嘗試推倒大鼎,好讓螢蟲粉末隨風吹散到桃花源的各處。
但奈何這三口大鼎實在是太重了,而且就像是生根了一樣,無論怎麼推都紋絲不動。
於是乎。
金蟬便拿起供桌上的靈牌,站在順風口的位置。
用力剷起鼎內螢蟲粉末朝著天空撒去。
微風捲起粉末。
瞬間。
祠堂便被大火席捲。
村民祖宗們的畫像,變成一片片黑色的殘渣。
看著眼前熊熊的烈火。
金蟬覺得還不夠。
他要的是整個桃花源都被點燃,而不是區區一個祠堂。
但可惜的是,今晚的夜風並不算大。
要想靠著風力,把螢蟲的粉末送到山林,就變得困難了許多。
就當金蟬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
地面開始輕微晃動,不遠處傳來了地動山搖般的踏地聲。
此時在村子的中央。
怪物阿郎在吃了將近一多半的村民後,體型已經變大了十倍有餘。
數十根比百年老樹還粗的觸手,咚咚咚的敲打著大地。
其餘的觸手則捲起附近的獵物,把這些人挨個朝著阿郎的嘴裡喂去。
“祠堂那裡有火光,我們快過去!”
在面對未知的怪物、可怕的野獸時,人類的本能讓他們覺得火焰可以庇佑自己,用來驅散邪祟。
倖存的村民在這一刻,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在把幾個受傷的同伴當做誘餌拋給怪物後。
其餘人便趁著一絲空隙朝著祠堂玩命的跑去。
“金蟬,這火是你放的?”
抵達祠堂後。
桃花源第一大孝子,揹著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老孃,質問起了還在奮力潑灑螢蟲粉末的金蟬。
不過金蟬連看都懶得看這些人一眼,繼續忙著自己手中的事。
“快把你的肉給我娘割一塊,越多越好!”
大孝子把背上的老孃輕輕的放在地面,然後理直氣壯的命令道。
就好像割肉救人是金蟬的義務一樣。
而旁邊同樣受了傷的幾個村民聽聞這話,也都虎視眈眈的一起望了過來。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看到金蟬不理會自己,大孝子怒氣中燒,擼起袖子便要親自動手。
只不過當他剛來到金蟬身前時。
一尺寒光在他的喉嚨處瞬間劃過。只見金蟬的眼眸冷若冰霜,手中反握的匕首滴答答的淌著血。
被割了喉的大孝子不可置信的捂著脖子,試圖用手堵住湧出來的血水。
他不明白,金蟬憑什麼敢這麼對自己。
但隨著血液持續流失,天旋地轉的感覺撲面而來。
只聽咚的一聲,大孝子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後慢慢的倒下。
在臨死之前還用盡全身的力氣,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老孃。
“狗娃啊伱怎麼了?”
大孝子的老孃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