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再怎麼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人啊,為何非要去當那虛無縹緲的仙?人是人,仙是仙,擁七情六慾、食五穀雜糧,體悲歡離合,開心時便笑,難過時就哭,三五知己溫酒賞雪,苦樂幾十載春秋,然後化為一簇黃土長眠地下,豈不美妙快哉?”
腳踩兩張符籙,堂前燕漂浮在空中,夜風將額頭上的幾縷秀髮吹散到腦後。
雙眸中的那種遺憾,久久不能散去。
而與此同時。
破碎的青銅天宮,如山一樣壓在了烏濁淚的身上,將他牢牢地困住,任憑如何嘶吼,也無法掙脫半分。
哪怕用六丁神火燃燒,也依舊無濟於事。
漸漸的,青銅天宮的碎磚殘瓦不斷朝中心縮緊。
不一會,便將烏濁淚的身子擠壓成了拳頭大的肉團。
直到又變成了之前香爐般大小的青檀才停了下來。
和以前一樣,三炷高香插於爐鼎之上,飄出縷縷白煙反撲給了還在神遊中的金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烏濁淚那個白痴,不會真以為有人會好心助他成仙吧?”
一開始就偷偷溜走了的趙歸真,突然出現在此。
“林夭,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堂前燕了,把青檀留下,我可以放你和那小子一條生路。”
話落。
只見五柄三十丈高,纏繞雷霆的天子劍瞬間凝聚在半空。
在他的身後,遮天蔽月的行屍大軍,破開黑暗躥了出來。
而且每具行屍的手上都握著一柄天子劍。
乍一眼看去,數量竟有十萬之多。
“趙歸真,你這傢伙的腦子倒是不錯,居然沒有進入那青銅天宮之中。”
堂前燕冷聲問道。
雖然臉上淡定自若,露出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樣子,但內心實則卻是慌了起來。
畢竟現在的自己不比當年,在換了一具又一具的身體後,無論是國運、兵氣都無法凝結一點。
雖然一身的雜藝倒是會的不少,但總歸無法與往日相比。“呵呵,當年我茅山祖師九仙道長將你煉製成行屍後,便知道你這傢伙只是在利用我們玄門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天子是真狠啊,佈局千百年,拿中原所有的玄門修士的命去成全那個小子。”
趙歸真撇嘴說道。
“你是想為他們報仇?”
堂前燕拿起魚腹,隨手一甩便開啟了“十指”狀態。
與其他中原絕兵不同,現在的堂前燕能用的只有這柄曾砍下自己一臂的魚腹劍。
“呵呵,報仇?給他們?本道爺只想著長生不滅,至於那個狗屁成仙,本道爺一點興趣都沒有。”
“中原這麼美好,好酒、好菜、姑娘又水嫩,傻子才飛上天宮成仙呢!不過若是能長生不滅的話,本道爺倒是打算當個王享受享受!”
趙歸真這傢伙,在步入玄門之前,便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浪蕩登徒子,什麼吃喝嫖賭、殺人放火,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光是搶過的良家婦女,年僅十幾歲的趙歸真就睡過至少不下二十個。
他這一生,可謂用惡貫滿盈來形容。
不過隨著年齡的衰老,身體機能的衰退,中年已入玄門的趙歸真恍然發現,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女人沒有玩夠,酒也沒有喝夠,就連葷食大肉也沒吃夠。
於是乎。
趙歸真便萌生出了長生的想法。
從主動請纓假意叛變玄門開始,再到攛掇林語溪進入洛陽城,最後悄悄的偷取洛陽城中的青檀,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堂前燕,我只求一具長生不滅的身體,無需成那狗屁仙,你若是答應的話,這青檀的反哺,我只要一半便可,你若不答應,呵呵!”
趙歸真冷笑一聲,然後雙手抬起放在臉頰兩側,輕輕朝前一揮。
只見他身後那十萬行屍大軍,便同時朝著堂前燕高高舉起天子劍,作勢就要揮下。
堂前燕閉上雙眼仰頭長長的深呼吸了一口。
“趙歸真,你若逼我一死,我現在便斬了你!”
睜開的雙眼射出兩道精光,只見堂前燕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兩指指向天穹,迸發出一股濃濃的天子之威。
雖是行屍之軀,但威嚴猶在。
“你,你別唬我,你現在這身體早就不是當年的林夭了!”
身為惡棍,趙歸真自然知道欺軟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