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宮“侍寢”的這幾天裡,金蟬曾仔細打量過堂前燕留下的那枚金鳳璽。
若按堂前燕的說法,這玩意是當日在臥龍禪院,他順手牽羊後稍加改造得來的。
但這種鬼話,金蟬可不會相信半點。
何況那些偽造品,早就被金吾衛們捏碎了。
而且這枚金鳳璽,若不是堂前燕提前告知,別說是金蟬了,估計就連李楹臺和老唐王李雲澤都看不出真假。
它不但能調動國運,而且還不用像從前那樣需要以肉身去滋養。
雖然中原七國各自都擁有一枚專屬的玉璽,但它們的來歷,史書中卻未曾記載。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玉璽的材質絕對獨一無二,是不可能仿造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本就神秘的堂前燕,更是添上了一片朦朧。
快駕馬揚鞭。
金蟬僅僅藉著天上的一抹月光,與胯下這匹玄青色的千里馬,便能飛馳在林間小路之中。
僅僅只過了半個多時辰,玄馬躍出茂密的草叢,來到了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上。
天空上一輪明月高懸,為整個平原鋪上一層淡淡的銀紗。
遠處的山巒、近處的草地,都在這朦朧的月光下顯露出淡淡的輪廓,彷彿是一幅水墨畫般。
而在不遠處。
烏泱泱的人群排成五列整齊的長隊,向前緩緩的走去。
他們穿著統一的白色衣裳,步伐蹣跚,速度很慢但又整齊劃一。
金蟬騎著馬,沒用多久便追上了這群人。
這些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每個人的臉都好似塗了粉一樣蒼白,並且雙眼空洞無神,嘴裡低喃著金蟬從未聽過的經文。
而站在最前方領頭的則是一位穿著觀音帔的女子,只見她手裡捧著一幅金蟬的畫像,帶領著隊伍一直朝著函谷關的方向走去。
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就算畫像的正主金蟬本人擋在她的前方,也不能阻擋女子前進的步伐。
就像是沒看到一樣,長長的人群挨個穿過金蟬,繼續目視前方,嘴裡念著經文朝前走去。
“這是中邪了嗎?”
被擠出隊伍外的金蟬,瞥眉低聲自語。
這種一次性操作幾萬人的誇張手法,隱隱約約間金蟬總覺得這似乎與堂前燕的性格有些不符。
抽出腰間的魚腹,金蟬站在隊伍的側面,把劍刃擋在這些人經過的路徑中。
試圖用利刃呵退後面的人群。
但出乎意料的是。
就算頂著鋒利的魚腹,讓劍刃刺入鼻子再從耳後穿出,這些人也不會因此改變腳下的路徑,就這樣直挺挺的迎刃而上。
“難道真是要去函谷關前祭天,阻止兩國伐秦?”
金蟬把魚腹重新別回腰間,朝著人群眺望了一眼後,便騎上馬再次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停下。”
金蟬朝著領頭的女子呵道。
但女子依舊面無表情,繼續走著自己的路,念著自己的經。
看到這種情況,金蟬直接伸手掐住女子的脖子,然後把她推倒在地,抬起右腳踩在了對方胸口上。
不去理會腳下女子無助的掙扎,金蟬撿起地上的畫像,便撕了個粉碎。
也不知是因為領頭人被困,還是畫像被撕碎。
只見長長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他們同時面朝金蟬盤腿席地而坐,然後雙手合十。
念起了在南荒時,普渡賢師過去身曾念過的極樂經咒。
“過去皆苦皆難,現在皆苦皆難,未來皆苦皆難,一切法皆空性中,原成皆是極樂剎,消除苦痛走時亡,來世極樂入捷徑,入極,入樂,入極,入樂”
熟悉的梵響直擊靈魂。數萬人的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低沉而有力,在平原的夜空中迴盪。
但所有人的臉上沒有佛門裡的莊嚴和肅穆,而是嘴角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一種極度病態而扭曲的笑容。
他們仰望天空,目光興奮而又呆滯,甚至嘴角還流出了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
這種樣子金蟬再熟悉不過了。
當日在公子鎮時,普渡賢師的過去身就是用這種經咒,差點讓自己陷入迷幻之中。
只不過這一次,這些經咒似乎對自己沒有任何作用。
而緊接著。
在極樂經咒誦吟結束後,只見前方這些人的臉,不知何時又變成了一張張長著倒鉤獠牙,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