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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一章:西行

了一封信。

十幾天後,李駟回了信,信中簡單地說明了老和尚的事情,李駟沒有隱瞞,因為這是老和尚讓他說的。

七月末的一個夜裡,明州城的一隊守城官兵不知為何突然集體暈倒了。

等到第二天他們醒來的時候,卻一同說自己見了鬼。

什麼樣的鬼呢,他們說那是一隊抬著轎子的送親隊伍,約莫有上百人。可怕的地方在於,他們在夜裡送親,而且隊伍裡的人都沒有臉。

萬幸的是,這個隊伍好像已經出城去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什麼送親的鬼怪,只是東街的人偶鋪裡,少了一個老闆。

奇怪老人離開了明州城,但是他也沒有去金山寺,而是去了天門山。

他要去做什麼呢,他要去那裡,等一個了斷。

······

年九月,重陽節之後的第一個夜晚。

李駟和術虎女都睡下了,老和尚一個人坐在佛堂上念著佛經。這本是去除雜念的經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夜的老和尚卻是越念越煩心。

漸漸地,無數的雜念充斥在他的腦海裡。直到最後,就像是一根緊繃著的線終於撐不住了一樣,他最後的一絲佛念也斷成了兩半。

翻湧的內氣在一瞬間包裹住了他的周身,那乾瘦的身軀上,縷縷的血色糾纏著,若隱若現。

僧袍翻卷,呼吸之間,老和尚的身體裡血肉就像是重新生長了起來一樣,撐起了他那乾癟的面板。

跪坐在佛堂上的身影彷彿是在一瞬間重獲了新生似的,面板下的血肉蠕動著,枯骨一般的身子再一次變得強壯有力,磐石一般的肌肉逐漸隆起,將那個人影整整撐大了三分。

寬大的僧袍下,泛紅的面板上溢散著滾燙的內氣,直到“老和尚”重新睜開了眼睛,但那眼裡卻再也沒有半點清明。

“差點就真的讓你成功了,和尚,想讓我和你一起死,哪有這麼容易······”

扯著嘴巴乾笑了一下,“老和尚”站起了身來,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最終消失在了堂間。

偏院裡,熟睡的李駟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磅礴的內氣沖天而起。

他驚醒了過來,並在第一時間提起了朽木劍,趕到了老和尚所在的佛堂上,但此時的佛堂已然空無一人。

幾息之後,術虎女也提著劍趕到了廊間。看到了空空的佛堂和正站在堂前的李駟,她張了張嘴巴,終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李駟側目看了她一眼,半響,提著劍獨自走向了寺外。

“你就待在這裡不要跟來,我去殺了他。”

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李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金山寺的門前。

翌日,閩江。

巳水幫的衡連成站在一艘長船之上,抱著手中的長刀看著往來的商船。

如今的巳水幫依附著朝廷,是已然愈加壯大了。但是衡連成也在這十幾年的摸爬滾打中明白了一件事,匪總是匪,是成不了官。他擺正了自己的位子,活得更加輕鬆了一些,卻也失了志向。不得不說,這人世總是這樣,為了得到一些東西,就得丟下一些東西。

閩江向海,波濤洶湧,衡連成看著眼前的江水連天,一時間是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麼。

但是這時,他身邊的一個人卻是突然指著側面的一片江岸說道。

“幫,幫主,你看那是什麼······”

衡連成下意識地側目看了過去,然後,他就同樣木然地愣在了那裡。

是啊,那是什麼?

那是一個巨大的佛陀虛影,連結在江畔的一個和尚身上,踏著江面橫渡走來。

那個虛影要比兩艘並在一起的長船還要大,其中混雜著讓衡連成觸目驚心的浩瀚內氣,所過之處江水排開,船隻傾倒,木櫓破碎。

而浪潮洶湧的江面上,佛陀下的那個和尚卻好像是走在平整的坦途上一般,臉上一分笑意,手中捏著一個法印,踏著江水慢步行走在大浪之間,走過了無數翻倒破碎的船隻。

他身影比之佛陀是如此的渺小,但是佛陀卻是隨他而動。

衡連成呆住了,他保證,他這一生從未看見過這般的情景。

簡直就像是見到了真正的佛陀一般,只不過這個佛陀,此時正滿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