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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五章:打油詩一首,客官慢走

身後,行了一個禮說道。

“你來啦。”

李駟笑著問了一句。

“嗯。”

連青抱著手中的劍應道,略顯冰冷的神情裡,也難得的露出了些許溫情。

“你身上的殺氣又重了。”

李駟轉過了頭來,側目看了連青一眼。

“沒辦法,身在江湖。”

連青搖了搖頭回答道,隨後,便默默地坐在了李駟的身旁。

“哎······”堂前,李駟緩緩地嘆了口氣。

“我勸不動你,但你要切記······”

“萬不可執迷不悟。”

還沒等李駟說完,連青便已經接上了後半句。

他看著李駟,從臉上擠出了一個死人一樣的笑容,開口說道。

“我記著了先生,我記著了。”

“嗯。”

李駟無奈地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許久無話,直到連青又開口問道。

“先生,人死了之後,是不是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駟低著頭看著身前的地面,過了片刻,他該是笑了一下,神色不明地說道。

“你知道嗎,死了之後什麼都沒有了,那才是最好的。”

就像現在他所期待的,便是一無所有的死去,忘記一切,然後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是嗎?”

連青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等到他想完,才又接著出聲問道。

“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

李駟慢慢地答道。

“嗯。”

連青點了點頭:“如此,我且陪著先生走上一程吧。”

說罷,他也不等李駟回答,便默不做聲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堂上安靜了下來,一夜再無話聲。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陽光有些刺眼。

天光破開了天邊的雲層,落在了小院的堂前,鋪灑在了李駟和連青的身上。

連青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而李駟,卻再也沒有醒過來過。

······

故事到了這裡,似乎也就該結束了,或許本來確實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這個故事,卻還有一些後面的內容。

······

三途川,奈何橋。

忘川河的兩岸,開滿了紅色繁花。

奈何橋上,走著無數面無表情的人。

李駟也走在其中,他穿著一身金紅色的衣裳,神情平靜地跟在“人群”裡,直到走到了一個老婆子的面前,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老婆子遞給了他一碗水,他將之接過,仰頭喝下,一滴不剩,然後便從老婆子的身邊走了過去。

他當是渾渾噩噩了一陣,失魂落魄地走遠。

可幾息之後,他是又在“人群”之中清醒了過來。這時的他們,才剛剛走下了奈何橋,正準備去投胎。

李駟愣愣地望了一眼遠處的三途川,眼神中說不出是茫然還是清明,只知道良久之後,他是苦笑著搖了搖自己的頭,低聲罵了一句。

“老子,還真是一根朽木。”

確實,他真該是一根朽木,因為他依舊什麼也沒能忘記。

······

每一個故事都會有一個終點,但是如果有那麼一個人,獨獨那麼一個人,走過了這個終點呢。

他還屬於他的故事嗎,還是說,他已經是下一個故事裡的人了呢。

······

江湖百載人間春,過往千般面目人。

路有商賈車馬沉,亦聞小販起吆聲。

紅樓閣間商女問,英雄可敢把酒溫。

閨中小姐將臉蒙,買了胭脂買水粉。

乞兒求人賞一文,昨夜西風催人冷。

雞飛狗跳是誰人,原有孩童告家翁。

東街黃狗咬先生,西街驢兒撞石墩。

百年之後誰可聞,此時此地熙攘聲。

一朝故人了塵,一朝新人又入門。

萬事皆休何足論,半紙空文話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