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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若本無圓滿,又何來的圓寂一詞呢

山林中飄著細雨,將山色染的愈加青翠。

山腳下走著牛群,牛群低頭吃著青草,卻不知道放牛的孩子哪裡去了。

山野旁有一條湖水,水邊坐著一個釣叟,穿著一身蓑衣斗笠,鬚髮半白。

湖水上有一個船伕,撐著一杆毛竹,划著船緩緩飄蕩。

船頭坐著一個樵人,揹著一捆柴火,似乎是打算坐著船,回到遠處的村子裡。

山徑處,李駟帶著白藥兒,撐著傘走來。

最近的雨下的多了,他也不得不在附近的城裡買了一柄新傘,他之前有一柄傘,但在被嚴亭之追捕的時候弄壞了。

白藥兒打了一個噴嚏,她最近是有一些感冒了,不過應該也快好了,因為來的路上,李駟已經給她煮了藥,讓她喝了下去。

李駟會一些醫術,或者說他的醫術還不錯,在從前修煉內息的時候,他吃過很多的草藥和毒物,其中的藥性,他多少都知道一些。

大病治不了,治一點傷寒感冒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金山寺已經不遠了,順著這條山徑一直往下走,路的盡處,便是那金山寺的山門。

只是這條山徑又窄又偏,還很陡峭,所以少有人會走這條路,更少有人會走到路的盡頭。

如此一來,自然也少有人知道這山上有一座金山寺,只知道在那鬱鬱蔥蔥的林間,偶爾會露出那麼一角的磚牆青瓦。

至於李駟從前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誰知道呢。

也許是碰巧路過,也許是有心尋至,又也許,只是聽到了這寺裡和尚空空的唸經聲,便空空的去了。

總之就算是有故事,那也只是一個陳舊乏味的故事罷了。

紙傘垂著雨滴,白鞋踩過石板,白衣沾了些許黑泥。

李駟打著傘往山上走著,走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那山腳下湖水上的人。

白藥兒氣喘吁吁地跟在他的後面。

這姑娘的輕功不好,稍陡一點的路,她就走不動了。

“你管這叫稍陡一點?”白藥兒撐著自己的膝蓋,艱難地踩上了一級石階。

看著眼前幾乎已經垂直了的路面,她只感覺兩眼發昏。

這條山徑修在山林深處,陡峭不說,石板上還常有青苔和淤泥,一個腳滑便可能直接滾落到山下去,這使得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也很吃力。

這才爬了一半的路,她就已經快吃不消了。

“這確實不算陡了。”李駟停下腳步,舉著傘看向身後的白藥兒,嘆了口氣說道。

這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想當年他十幾歲的時候,可是徒手爬過一座斷崖山的。

“反正,我是不行了。”白藥兒喘著氣,扶住了路邊一棵斜長著的古樹,斷斷續續地說道。

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辦法,抬起頭來看向李駟。

“要不然,還是你用輕功帶我上去吧。”

“這次不說我吃你豆腐啦?”李駟勾著嘴巴,無奈地笑了一下。

之前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就問過白藥兒要不要把她直接帶上來,她還捂著手寧死不從呢。

事實上,李駟就算是想要吃人豆腐,也不會找她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小丫頭片子不是。

“我,我也沒說過這樣的話。”白藥兒扶著樹,底氣不足的說道。

呵,這丫頭。

輕輕地苦笑了一聲,李駟向下走了一級臺階,對著白藥兒伸出了一隻手說道。

“罷了,把手給我吧。”

看著李駟伸到面前的手,白藥兒僵硬地把自己的視線移開了一些,可過了半響,還是將手握了上去。

李駟的手帶著淡淡的溫熱,在這微涼的細雨裡握起來倒是很舒服。

但是還沒等白藥兒仔細感受什麼,她的身子就已經飄了起來。

確實是飄了起來,平地而起,踏煙而去。

白藥兒保證,她這一生都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此時她就像是一縷輕雲一般,在一股真氣的裹挾下,飄轉著飛上了半空,穿梭在細雨之間。

身子好似沒有了重量,隨風飄蕩著,飛過了山石林木。

身下的一切都快速遠去,她越飛越高。

煙雨中,那一襲白衣撐著傘,踏著輕風細雨,帶著她穿入了那半攏著山腰的雲霧裡。

浮雲遮眼,讓一切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白藥兒甚至有一種正踏步雲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