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祝衙門,我就總覺得害怕……如今說什麼也不頂用了,你呢,既然進去了,就好好幹。但是在外面做了什麼,歸家來不必同我與你妹妹說。你做的事情,都不是我們應該知道和打聽的。”
“昂兒,你懂孃的意思嗎?”
片刻之後,周昂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
午夜時分。
馮善親自下到地牢裡,又檢查了一遍門、鎖。
關在牢房裡還上著全套鐐銬的絡腮鬍子雷震,似乎是斷了一臂又被折騰了半夜的緣故,這時候已經徹底蔫了,萎頓在牆角,一動不動。
馮善踢了踢鐵柵欄,“餓不餓?”
“呸!”
“好!有骨氣!那就餓著吧!”
說話間,他轉身出去了。
等他走了,外間的又一道鐵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這地牢裡連最後一點隱約的光線也都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樣完全的純粹的黑暗裡,剛才一直耷拉著腦袋的雷震卻是忽然抬起頭來,側耳傾聽著外面落鎖的聲音。
一道鎖落下,隨後又隱約傳來地牢大門關上的聲音。
然後,黑漆漆的地牢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無人得以窺見的黑暗角落裡,雷震臉上緩緩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一伸手,左手舉起來。
沉重的鐐銬自然脫落,嘩啦一聲落地。
而他那已經被齊根斬斷又拿烙鐵燙過的右臂斷口,此刻忽然有一根肉芽從斷處鑽了出來,須臾間便越來越長、越來越粗,不旋踵間,便已經變成了一條嶄新的手臂,與他那已經斷掉的胳膊一般無二。
他平靜地笑了笑,然後又抬腳。
腳上的腳鐐只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嘩啦,卻是如手上的鐐銬一般自然脫落了。
他起身走動兩步,隨後張開右手五指,在牢房內輕輕畫了個半圓,只見一股縹緲煙霧騰起,隨後他扭頭,看見那個斷了一條胳膊的自己縮坐在牆角,不由得就又笑了笑,問:“你叫什麼?”
那“雷震”應聲“呸”了一聲,道:“滾!”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身影緩緩地在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