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忽然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大口喘氣。
油燈早已燃盡,但那股刺鼻的味道還隱約可聞。
時空顛倒,萬物錯亂。
這時候視力倒是恢復了大半,他扭頭往視窗看,能看到窗紙不知何時破了一個洞,但今夜似乎無月,透過窗紙漫進來的這一點光,並不足以看清些什麼。
鎮定,鎮定,鎮定……
周昂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至少是不要那麼慌亂。
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是像那些網路小說裡寫的那樣,在車禍死後遇到了傳說中的穿越。
但現在他什麼都看不清,因此又並不敢確認。
又有幾隻老鼠在房樑上撕咬了起來。
吱吱嘎嘎的,聽起來很有些慘烈驚悚的感覺。
周昂的喘息正在逐漸慢下來,此時聽到響動,他下意識地心想:沒用的,你們還是換一戶人家謀生吧,在我們家你們不可能找到吃的,連我都找不到!
腦子裡這麼想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抬頭往房樑上看,卻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記得,房樑上應該是吊著個籃子。
想到這個,他忽然有些激動,但本性使然,他還是又思考片刻,然後才深吸一口氣,藉著視窗透進來的一點微光,側著身子摸到了床邊上的書案,身體挪到床邊,藉著書案,氣力又恢復不少的他,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
伸手一摸,果然,火石就在熟悉的地方。
扶著桌子再往裡摸,他準確地找到了一截油潤潤的東西。
是僅剩的一小截蠟燭。
他記得自己只有在寫很重要的文章的時候,才會捨得點一會兒蠟燭。油燈的味道實在太大,不但燻人,而且經常刺激得眼睛發酸流淚。
摸索著放好蠟燭,他小心卻又熟練地擦起了火石。
沒幾下,蠟燭亮起來了。
看著那歡悅地跳動著的小小火苗,他輕緩地吐出一口氣來,拿起蠟燭,轉身照向那籃子應該垂下來的地方。
它果然在那裡。
就在記憶中它應該在的地方。
周昂呆滯片刻,緩緩地嘆了口氣。
手把蠟燭,儘量舉高,把整間屋子到處一照,果然……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間。
收回目光,也縮回手臂,他手拿著蠟燭,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約莫幾分鐘,才緩緩地嘆了口氣。
“看來真有可能是穿越了。”
也就是說,自己其實還是**。
但我是怎麼來的呢?
好吧,穿越這種事情,似乎也並沒什麼道理好講。但是,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穿越過來的這個人,剛才似乎也是**,所以才給了我一絲可乘之機。
他又是**的?
得病?**?還是別的什麼?
一想到這個,他忽然覺得腦袋又有些疼,有些記憶和畫面,似乎就在不遠處,那裡面就包含著自己想要知道的資訊,但偏偏,似乎是腦子在下意識地抗拒或排斥它們一樣,只稍微往那個方向一想,就感覺頭痛。
周昂抬手揉了揉腦袋,刻意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這才覺得腦袋沒那麼疼了。但就在這個時候,應該是身體逐漸恢復,五官也在同時變得越來越敏銳的緣故,他忽然捕捉到了自己身上的一縷胭脂香氣。
刷的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捅破了。
無數的記憶和畫面,洶湧撲來。
而首當其衝的,則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滿滿的柔情媚意中,帶著一抹說不出的高高在上的戲謔意味——
“君將去矣!若有來生,莫要記恨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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