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也是沒有想到這個汶上縣的土財主的膽子會那般的大。
原本他也是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在隱瞞李鎮身份的同時,給李鎮編造了一個不小的背景。
太原王氏,在天底下算是頂大的勢力,一般沒有深仇大恨的,就算是一些王公貴族有些過節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誰承想,總有一些不開眼的傢伙。
衛陽向來都是一個心思比較細的,雖然給李鎮編造了一個假身份,可還是繞過了商衛,派了幾個人盯著那黃老本。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矇矇亮,李鎮就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慵懶地伸展著身體,彷彿一隻剛剛甦醒的貓。
李鎮洗漱過後來到大堂,見郭許寧已經是在大堂等著自己,於是連忙快步走到郭許寧面前,笑著說道:“郭將軍回來啦?辛苦啦!”
郭許寧一見李鎮,臉上頓時露出恭敬之色,隨即單膝跪地,低頭行禮道:“末將拜見信王殿下!”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透露出對李鎮的敬重之情。
通常情況下,將領們見到王爺時,大多隻會用“見過”二字來表示問候,並微微躬身行禮。
在這個時代,政權往往與軍權緊密相連,尤其是皇子,更需要與將領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像郭許寧這樣直接使用“拜見”二字,已經是落人口舌,如果這件事被上頭知曉,最輕的懲罰恐怕也是一頓嚴厲的訓斥。
不過他郭許寧不在乎這些,他是發自內心的敬佩這位敢立馬橫刀於大宗師面前,甚至敢悍然出手的信王殿下。
原本他最敬佩的是那位在北境沙場上的大皇子,認為除了大皇子之外,其他的皇子不過是尋常之皇子,吃吃喝喝享受生活的無能之輩。
誰能想到,名聲最是不顯的六皇子,居然有這般實力。
“老郭,太客氣了吧!”
郭許寧不把他當外人,他自然也就不能端著,張口閉口老郭老郭的喊著,連忙上前將其攙扶了起來。
招呼後者坐下之後,李鎮便開口問道:“打聽的怎麼樣了?”
這幾天李鎮打發郭許寧去汶上縣四處走訪,打聽關於沙文成賑災一事。
賑災一事人命關天,李鎮不可能查都不查的便將賑災事務交給沙文成。
“都打聽過了,將帶來的兄弟都分下去,汶上縣各個鄉村都跑了一個遍,不得不說,這位沙縣令倒是的確有些本事。”
這幾天的時間裡,郭許寧帶著百十號弟兄把整個汶上縣跑了一個遍,汶上的情況幾乎都是他親眼所見。
“相比其他的郡縣地方,汶上的百姓過的日子和往常一樣,只不過是稍微苦了一點,但話又說回來在大災之年能有口飯吃,和其他郡縣的百姓相比,他們哪裡是吃苦?分明就是在享福。”
“嗯。”
聞言李鎮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看來,這個沙文成倒的確是一個可用之人。”
“決定好了?真打算用他?”
這個時候,剛剛洗漱好的南宮平月走了出來,聽到了李鎮的話,於是開口問道,順便也算是提醒一下李鎮要三思而後行。
“還有其他人可用嗎?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賭一把了。”
“殿下……”
郭許寧突然插嘴。
“有一事末將覺得還是應該知會殿下一聲。”
郭許寧的話讓李鎮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傢伙別看是一個漢子,一個能橫刀立馬,縱橫疆場的大將軍,可虎威衛下面的將士早就給李鎮通風報信了。
說是這郭許寧就是個棉褲腰,喜歡傳閒話,能讓他說話這麼有話說不出的,想來不是小事。
“說,在我面前你儘管暢所欲言。”
“嗯……這幾日末將走遍了汶上, 雖說沙縣令將汶上治理的很好,可……汶上縣自大災開始便許出不許進,外縣人一律不管死活,聽說還鬧出過幾條人命。”
李鎮聽到之後,眼睛瞟向一側,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喃喃自語。
“難怪,難怪進了汶上以後,一直沒有看到當地駐軍,這種事還瞞著我,看來日後也許是個酷吏啊,要防著他點了。”
隨後站起了身來,道:“賭一把,賭贏了,我好交差,他做這西青州的刺史,賭輸了,他死,我挨罰,虧不了太多!”
“老郭,辛苦你再跑一趟,去把沙文成請過來吧,也該好好說道說道了!”
“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