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群鬼退散。
一切恢復正常,
從表面上看過去,就和正常的村落沒有半點區別。
“這不是鬼蜮嗎?怎麼也會出太陽?”
林應覺得有些困惑。
再說了,
在外界倒也罷了,
在這鬼蜮中…難道鬼物還會怕這‘假太陽’?
他搖了搖頭,呼了口氣道:“鞋婆婆,我把你的孫子找回來了。”
咚!
將環抱的罈子放在地上,幾滴粘稠的、帶著異香的汁水濺出。
掀開蓋子,
一個發白的小孩蜷縮在壇中,一身皮肉被煮得綻放出‘肉花’來。
林應一陣膈應,不忍再看,有些憂心道:“也不知道……這樣的孫子,算不算完成了鞋婆婆的請求。”
吱呀!
房門猛地開啟,
鞋婆婆衝了出來,“乖孫,我的乖孫……”
……
簡陋的屋內。
林應一臉驚愕的看著鞋婆婆。
只見鞋婆婆抱著一個‘香噴噴’的小孩屍體,
一邊用手輕拍,一邊柔聲道:“乖孫不怕,奶奶在這兒,奶奶終於找到你了……”
“哎……”
林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輕輕一嘆。
“孩子,你想知道些什麼?”
鞋婆婆突然說道。
林應一愣,只見她那雙本來渾濁的目光,此刻閃爍著幾分清亮。
這是…恢復了幾分靈智?
他不敢猶豫,直接問道:“那馬老爺在哪裡?我又該如何離開‘這片村子’?”
鞋婆婆搖搖頭,慘笑道:“根本沒有什麼馬老爺,不過是一隻百年老鬼罷了……至於這片村子,也不過是一群慘死者最後的念想罷了。”
這、這靈智也恢復得太過了吧?
林應心中一驚。
畢竟,
就算是b級兇鬼,那也只是沒有什麼靈智的鬼啊!
還是說,在這鬼蜮之中,鬼物會有著如人一般的靈智?
也確實,
無論是鞋婆婆還是王屠夫,在祂們保持人形的時候,完全看不出是一隻鬼。
林應不明白祂所說的話,沉聲道:“還請鞋婆婆解惑!”
鞋婆婆苦笑道:“沒有什麼疑惑,不過是對於人世還有所眷念罷了,就比如說老婆子我……”
祂拍了拍懷中孩子的屍體,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被煮得爛脹的孩子竟睜開了眼睛,
眉開眼笑地看著鞋婆婆,手舞足蹈地喚道:“奶奶!”
鞋婆婆頓時笑得合不攏嘴,“誒!乖孫醒了啊,要不再睡會?”
‘小虎’揮舞著糜爛的手臂,撒嬌道:“不要,我不想睡了……”
林應覺得有些怪異,定定地看過去。
在他鬼瞳之下,
發現那小虎既沒有‘鬼氣’,更加沒有‘人氣’。
非人非鬼…那麼這又是什麼怪物?
而且還帶著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好像隨時會化作碎片散去一般。
林應搖了搖頭,冷眼旁觀。
看來,
這與其說是鞋婆婆的乖孫,
倒不如說是鬼蜮製作出來的‘幻象’。
此刻,
他終於理解了鞋婆婆的話。
“原來,是幾隻心有執念的鬼,共同創造出了這片鬼蜮嗎?”
“呵呵,不過是自欺欺鬼的虛幻罷了。”
“死去的人……終究是回不來了啊。”
有些遺憾,永遠都彌補不了,在死後化作恐怖的怨念!
不過林應自然不會傻到去戳破一隻兇鬼的幻想。
站起身,
他直截了當道:“還請鞋婆婆告知馬老爺的位置,只要殺了祂,我就能夠走出村子了。”
“你要殺了馬老爺?”
鞋婆婆幽幽道:“這裡的一切都是馬老爺創造的,你若是殺了祂,很多傢伙都會殺了你的!而且,我的乖孫也回不來了……”
林應走到門口站定,沉聲道:“鞋婆婆,恕我直言,小虎已經身死往生去了……你又何苦執著於虛幻的念想,悽悽慘慘地在這人世徘徊呢?”
藝高人膽大,
鞋婆婆和王屠夫殘殺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