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了吉普車,一路離開機場。兩輛卡車也跟在我們的身後,我有點好奇這兩輛車是做什麼的。就小聲問陳教授:“嘿,老傢伙,後邊那倆大皮卡裝的是什麼?”
陳老頭還沒等說話,坐在副駕駛上的簡忽然回頭:“沒什麼,我們之前就要運送的貨物,在你上一班飛機運送過來的。正好時間快到了,我們就在那裡等了兩位一會兒。”
這個金髮美女竟然會說中文,而且儘管發音不怎麼準,但是語速很快。我點點頭,嗯了幾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胖子則表現得很健談,像是美國搞笑電影當中的那種搞笑的黑人角色,不論看見什麼顯得新奇的東西就會大喊大叫。他會說:“嘿,看這個。”或者是:“棒極了!”
我覺得臉都丟光了,只好把身子靠在座位上假裝睡覺。開車的尼康面無表情,手臂甚至都不怎麼動彈。他身上的肌肉很結實,從手臂上到脖頸,身體裸露的地方大部分都紋著紋身。但是這些紋身很特別,像是新華上去的一樣。
簡彷彿看到了我的目光:“這是油彩,他的種族圖騰。尼康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畫一遍。”
每天早上……我在想這個黑人到底是有多勤快。我甚至忍不住像傻逼呵呵的王胖子一樣來一句:“嘿,勤快的棒小夥!”
我用手指著尼康的後腦勺,對簡說:“你這麼說,他聽不見嗎?我是說,他不懂中文?”
簡搖搖頭,耳垂邊金色的長鬈髮也跟著絲滑地晃動:“他能聽的懂,但不會說。不過他很友好,從來不會生氣。”
簡的口音,還是有些僵硬,甚至在我聽來帶著點臺灣腔。如果她會說他很隨和之類的詞,我就一點不納悶了。但她說的是友好,證明她還是不怎麼流利。起碼不知道怎麼拍別人馬屁——用中文。
不過看上去尼康對我們談論他的外貌一類的事情毫不在意,從頭到位他的腦袋就沒動過。吉普車開得很快,不久我們來到了碼頭。
這是一個私人碼頭,什麼多餘的警衛都沒有,但是卻有一個船塢,而且很大。在岸邊停靠著一艘遊輪,大概比我平常見到的旅遊船大上個幾十倍。
我有些瞠目結舌:“這麼大的船?”
王胖子好像恢復了他那神棍的一本正經樣子,撇了撇嘴道:“土包子。”
只見金髮美女簡從她牛仔褲兜裡摸出一個哨子來,嗚嗚嗚地吹響了。船上立馬有人跑出了甲板,是好幾個身材壯碩的水手。他們幾個都是腿很短,上身寬闊有力,尤其肩膀和手臂,顯得甚至有些畸形。我覺得這些人像是馬來人,但是也不確定。因為他們的膚色都差不多,紫黑紫黑的——那是被太陽曬的,大洋上孤舟的太陽。
這些水手把卡車裡邊的東西都搬上了船,順便也把我們吉普車裡的東西拎了上去。我有些羨慕這些人卓絕的體力,只好跟在他們身後吃灰。
上船之後,簡給我和王胖子安排了一個艙位。我們住一間屋子,上下鋪。我對簡的身世很好奇,陳教授告訴我說,她姓富蘭克林,很有錢。之後的事情,他卻不願意多說了。我在想,為什麼姓富蘭克林的小妞就這麼有錢?
我旁邊的艙位住著尼康和教授,另一邊,就只有簡單獨一個人。王胖子本來想把自己的行李搬進她的房裡去,不過被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王胖子回來之後,對我咬牙切齒:“我早晚要得到她!”
……
當天我們在船艙裡邊度過了平凡的一夜。可能是因為這船太大了,睡覺的時候讓我感覺和在平地上沒什麼區別。
第二天吃過早飯,簡把我們都叫到了船長室。
“先生們,感謝你們參加這次可能會充滿危險的旅程。”她說到這裡,王胖子忽然插嘴:“我不怕。”
他的聲音雖然突兀,但是並不大。簡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想你們都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將要到達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是一塊神奇的土地,充滿了無盡的財富和誘惑。好吧,不過我知道,在場的每個人,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並沒有什麼利益上或者感情上的衝突。”
之後的這段話,她都是用英文說的。王胖子在椅子上伸長了脖子,半天過後,回頭問我:“這小妞說啥來著?”
我沒搭理他,只聽簡繼續說道:“今天下午我們進行第一次潛水,目標地點距離海岸線並不是特別遠,下潛應該不超過五百米。除了教授之外,我們所有人都下去試試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王胖子一臉疑惑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