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活過來了。
用完周小圓給的藥後,這是薑絲和聽風當下唯一的想法。
聽風將藥瓶遞還給周小圓,起先他還以為這小姑娘是薑絲身邊的婢女,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三人繼續往裡走,當進到地牢的一瞬間,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燈火通明的牢房內,黢黑的濃粥散落一地,幾乎每個地牢裡都有一個打碎的飯碗。
地牢內的犯人此刻都扒著牢房門,有氣無力的拍打著圍欄,每個人都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呼喊著大差不差的話:“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別再餵我吃那噁心的東西了。”
整個地牢內,最安靜的人,大概就是被五花大綁,用布條塞住嘴的麻香蓮了。
率先發現薑絲他們三人的,是負責審訊的那幾個護衛。
瞧見薑絲,地牢的牢頭一張老臉笑開了花,比瞧見自家閨女還笑得更開心。
“範少夫人來了,您看看,多虧了您出的好主意,咱們的審訊才這般輕鬆。”
自打接收了枯魂谷這些黑衛,天知道他都有多久沒笑過了。
每天都處在自我懷疑中,有時候,他都覺得剔骨拔牙挖眼割舌這些酷刑是不是過於簡單了,否則怎麼會撬不開他們的嘴?
瞧著一眾地牢守衛那感謝和崇拜的目光,薑絲這麼厚臉皮的人,竟然都感到了一絲不自在。
她就是隨口胡謅,誰能想到,竟然還真有這種奇效。
“你們一直擱這裡面待著?”
薑絲看著笑嘻嘻的幾人,都是之前見過的熟面孔,他們臉上沒有半點遮擋,也沒有半點異樣的表情,都不免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嗅覺失靈了。
“是啊。”牢頭回應得很快,“這不按照您說的,給他們餵了兩頓飯。”
聽到這話,周小圓的視線不由下移,望向了各個牢房裡那些濃稠的液體。
心裡疑惑萬分,他們在飯菜里加瀉藥了?
這些犯人是邊吃邊吐便拉?不然怎麼解釋每個牢房裡的嘔吐物和那與糞便混合在一塊的稀飯?
瞧牢頭那興奮樣,薑絲佩服不已,一直待裡面,他們幾個怕不是快要醃入味了。
“這不,你們走那會兒餵了一頓金汁拌飯,晚上的時候,您說那大白蛆抓的不夠,這不就給他們搞了點菜湯,下了點能讓人疼得穿腸肚爛的藥。”
牢頭這話說得平靜,一旁的周小圓聽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她耳朵出問題了?這是人類的語言嗎?
金汁拌飯?這是人能吃的玩意?
大白蛆有事幾個意思?
還有那加了穿腸肚爛毒藥的菜湯,這到底誰才是枯魂谷的人?
喂人吃這玩意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審問方式?
“行,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薑絲見所有人都圍在她周圍,便主動開口。
一聽這話,聽風立即站出來攆人。
有了聽風發話,牢房裡的幾人也就散開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薑絲這會兒才指了指還被吊著的麻香蓮,對一旁還處在震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的周小圓道:“人在那,去吧!”
順著薑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周小圓神色鉅變,眼中滿是恨意,臉上滿是怒色,哪裡還有之前的清純小白花模樣。
麻香蓮原本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在周小圓靠近的一瞬間,卻突然激動起來,瘋狂扭動著身體,嘴裡還發出嗚嗚嗚的叫聲。
看她激動掙扎的模樣,周小圓伸出手想取下她嘴裡塞著那塊黑黢黢的抹布。
誰知她才剛伸出手,身側便傳來焦急的聲音,“等會兒等會兒,那姑娘你等會兒。”
話音落下,一把鉗子從她側邊伸過來,夾出了麻香蓮嘴裡那塊黑黢黢的布。
牢頭將那布條丟進旁邊烘著烙鐵的火堆裡,布條瞬間就被烈火吞噬,那火苗同周小圓心中的一樣旺盛。
“是你,沒想到你們爺孫竟然藏身在京城。”
幾乎在周小圓靠近的一瞬間,麻香蓮就認出了她。
“難怪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你們爺孫倆的下落,原來是靠上了鎮北王。”
麻香蓮臉上沒有半分懼意,見到周小圓,她臉上還隱隱有些興奮之色。
不過她這奇怪的表情還沒保持多會兒,就被一陣嘔吐聲取代。
麻香蓮吐的那叫一個厲害,嘰哩哇啦的,她那嘴就跟洩閘洪水似的,哇哇往外冒啊,又因著她被吊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