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驚道:“白日路過時我還當是老家那種漫山遍野都有的菊花呢,居然這麼貴!”
元綠在謝家待得長些,笑著說道:“我聽謝夫人院裡的玉棋姐姐說過,這些花是謝家主專門為謝夫人栽種的,只因謝夫人尤愛菊花。”
雪柳“哇”了一聲:“謝夫人和家主,可真是伉儷情深啊。”
謝苓點頭,但笑不語。
伉儷情深不一定,她可知道謝家主雖不納妾,卻在不遠處的胡槐巷裡養了個貌美如花的外室。
只是這話她不能說。
主僕三人說說笑笑,不知怎得就說到了謝珩。
雪柳左右看沒人,壓低聲音道:“小姐,你說二公子明明一副神仙樣,怎麼讓人看著害怕呢?”
元綠思索了一番後,不確定道:“可能是二公子眼睛太冷了,有次我不小心偷偷看到他雖然在笑,可眼神冷得嚇人,怎麼說來著,”她撓了撓頭:“對了,皮笑肉不笑!”
雪柳雙手一拍道:“對!元綠說得對,就是那雙眼睛,看著可凍人。”
謝苓無奈笑看她倆背後分析謝珩,剛想讓二人慎言,就看到花圃外的涼亭裡有個長身玉立的背影。
一眼就看出是謝珩。
雪柳和元綠,還在一旁說得起勁兒,從謝珩的長相、性子,到婚嫁問題。
雪柳道:“二公子過一個月就及冠了吧,怎得還不定親?”
元綠道:“是啊,也沒聽說相看哪家的女郎。”
二人齊齊看謝苓道:“小姐,你怎麼看這事啊?”
“……咳”
謝苓沒來得及捂二人的嘴,也不知道謝珩聽了多少,只好掩唇輕咳。
“咳咳。”
元綠沒懂,以為謝苓受了涼,緊張道:“小姐,你冷嗎?”
雪柳反應快些,順著謝苓的視線看到了涼亭裡的背影。
她趕忙用胳膊肘搗了一下元綠,用眼神示意。
元綠這才反應過來,嚇得小臉發白。
謝苓有些尷尬,但她要出花圃,不可能繞開涼亭,便硬著頭皮走過去。
“堂哥安。”
她乖順行禮,站在涼亭之下仰頭看謝珩。
謝珩正拿著長劍垂眸擦拭,聽到謝苓的聲音,他轉過身淡淡“嗯”了一聲。
擦拭好寶劍,他將劍收回劍鞘,抬眸看著謝苓道:“明日你隨我去拜見蘭璧先生。”
蘭璧先生?如果沒記錯,這人如今年過三十,十幾年前是名滿天下的第一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一支破陣舞名動天下
謝珩這是……想讓她拜蘭璧為師?
謝苓想著,便問道:“堂哥,是帶苓娘去拜師嗎?”
謝珩道:“嗯,蘭璧先生乃八雅翹楚,你拜她為師好些。”
看來是辭退了之前兩個女先生。
那就是說,謝珩抓到了陽奉陰違的人。
她咬了咬唇瓣,小心翼翼道:“敢問堂兄,女先生之事,是何人所為?”
謝珩沉默了一瞬,想起罪魁禍首,就一陣頭疼。
此事他歲雖查出來是何人授意,但這人的目的卻並不清晰。
他道:“這人身份特別,不好叫你知曉,”
謝苓也頗有眼色得不再多問,而是抿唇露出個淺笑,向謝珩道謝:“苓娘在此謝過堂兄了。”
“堂兄,咱們明日何時出發?”
謝珩道:“辰時。”
“是,堂兄。”謝苓乖順應下。
“回去吧。”
說完,謝珩便走出涼亭,率先往前走,謝苓帶著兩個侍女,安靜跟在後面。
謝珩腿長,步子大,走得快些,不一會就跟謝苓拉開了四五步的距離。
謝苓仰頭看他肩寬腿長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句話:“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謝珩的樣貌,也太過出眾。
其實她也很好奇,謝珩為何不定親,就狸奴那事來看,他當很喜歡林華儀才對。
她搖頭輕笑,謝珩成不成親和她無關,她只要下好這盤棋,就夠了。
只是謝珩為何非要讓她重學八雅?她在陽夏時學的雖不算極好,但也不錯,在一干同齡女郎中,也算是數一數二了。
想來想去,謝苓還是覺得他想把自己送給誰。
是誰呢?建康哪位貴胄,喜好事事精通的才女?
還有,拿兩個女先生究竟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