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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似夢非夢亦如夢

棋子不成,建康城從不缺美人,謝苓也太過不知好歹。

他正欲甩袖離去,就聽謝苓哽咽著說道:“堂兄莫要裝傻充愣,那兩個女先生,不正是您派來教苓娘淫詞豔舞的嗎?”

說完,許是心中羞惱極了,她便伏在幾側抽泣,細弱的肩膀也跟著顫個不停。

“淫詞豔舞?”

謝珩皺眉。

他什麼時候命女先生教她淫詞豔舞了,他分明讓教的是八雅。

謝珩眉眼一壓,黑眸中的冷冽幾乎凝成實質。

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這言琢軒內是要肅清一番了。

“莫哭了,這事…並不是我本意。”

他並不習慣解釋和道歉,最後只說了句:“堂妹放心,這事我會給你個交代。”

謝苓聽完,猛地抬頭,見謝珩神情不似作假,腦子徹底亂了。

這事跟謝珩無關?那夢是怎麼回事?

難道夢是假的?不,不對,迄今為止夢裡的東西都能對上。

如此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夢裡的她從未方面質疑過謝珩,向來是謝珩說,她便乖乖做。

謝苓只覺得世事弄人。

她不免又想,夢裡當真只有這一樁誤會嗎?

斂下心頭的疑惑,她擦乾了眼角的淚珠,露出一抹羞赧的笑來:“原是苓娘誤會堂哥了,還望堂兄原諒則個。”

謝珩道:“這事也是我疏忽。”

謝苓道:“多謝堂兄。”

謝珩垂下眼,二人沉默下來,此時正好侍女前來添茶,他便說道:“吃茶吧。”

茶吃罷,謝珩準備去書房召見幕僚,謝苓便從東暖閣出來,回了留仙閣。

……

謝苓回到留仙閣內,直接上了二樓歇息。

她一個外來旁支,比不得府內的公子小姐,因此還未供碳火。再加自己的錢財前些日子辦事散去不少,得省著用,只得抱著湯婆子取暖。

謝苓斜靠在引枕上,懷中抱著雪柳灌好的湯婆子,出神地望著窗外逐漸枯敗的樹木花草。

裴若芸停靈七日下葬後,折柳以“義女”的身份順利留在了定遠侯府。

她專門傳了信回來,說是除了世子裴凜對她頗有意見外,定遠侯和定遠侯夫人倒是對她十分滿意,試圖從她身上找到裴若芸的影子。

謝苓倒是不擔心折柳被定遠侯一家厭棄,畢竟夢裡的她雖潑辣,但也是個玲瓏心肝的人兒。

只要有了“義女”這層身份,在定遠侯府立住腳跟,是遲早的事。

除了這件事外,有件事讓謝苓覺得有些棘手。

裴若芸停靈第三天,她應謝夫人要求,專門去定遠侯府弔唁,誰知正巧不巧在靈堂裡見了王閔。

王閔當時滿臉陰沉地殺意,雙目緊緊盯著裴若芸的棺槨,如同一條毒蛇。跟傳言裡“風流瀟灑、驚才絕豔”的模樣相差徑庭。

她當時怕王閔看到她跟折柳的臉會起心思,便讓折柳悄悄離開了,自己因謝夫人還在,一時走不開,只得問定遠侯府的侍女要了面簾,遮住面容。

誰知天不測風雲,她離開謝府不過三步,就被一個七八歲的小童跳起來一把扯走了面簾,還搶了她的腰間的錢袋子,一溜煙跑了。

王閔恰好從府裡出來,她根本來不及遮掩。

她只記得王閔看她的眼神,實在奇怪。

甚至替她捉住了小童,還回錢袋子,並向謝夫人詢問她的名諱。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她隱約覺得夢裡兩年後才發生的事,會提前不少。必須要早做打算。

可她初來乍到,一無根基,二無錢財,除了夢這個依仗,可以說幾乎都沒有。

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坐山觀虎鬥”這法子比較好,只是如何讓謝珩出手護著自己,而不是像夢裡似的無視,還需好好謀劃。

謝苓琢磨著,就見元綠帶著個侍女快步前來,正是謝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玉畫。

玉畫行了一禮,笑道:“苓娘子安,今兒個三爺歸家,咱家夫人喚您去望江院用飯。”

“嗯,我知曉了。”謝苓想起來了,夢中今兒晚上鎮守西北的謝三爺回來了,謝府專門設了接風宴,闔府上下都要去的。

她道:“勞煩玉畫姐姐跑一趟,苓娘換身衣裳就去。”

玉畫便躬身退下了。

換了身衣裳,謝苓就帶著元綠跟雪柳出了垂花門,又轉過抄手走廊,朝正院東邊的望江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