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在為自己渡氣?
時間悄然流逝。
兩人的唇瓣終於分離。
在那近在咫尺的鳳眸對視之下,紅鸞彷彿被定格了一般,僵硬得動彈不得。
她幾乎忘記了正在水下的自己,只覺心跳如擂鼓般急促,慌亂中像只青蛙般撲通撲通地亂劃,試圖往上游去。
然而,腳下的水草卻似乎與她作對,纏繞得愈發緊密。
祁冥宴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抽去腰上的軟劍,一揮,輕描淡寫地斬斷了那些糾纏的水草。
隨後,他緊緊摟住紅鸞的腰肢,帶著她迅速向水面浮去。
須臾,兩人猛地破水而出!
頭頂之上,又是一陣尖銳的箭矢呼嘯而過,那密集如雨的攻勢,顯然是要將二人射成滿身箭矢的刺蝟。
祁冥宴身手敏捷,不斷地轉身閃避,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躲過箭矢的追擊。
紅鸞玉手一揮,無數纖細的紅線迅猛刺向對岸,這些紅線在幽暗的夜色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頃刻間,岸邊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那些黑煙籠罩的身影在紅線的捆綁下紛紛潰散,四處逃竄。
紅線的束縛力極強,它們猶如一張張巨大的蜘蛛網,將那些逃竄的黑煙緊緊捆綁在一起,動彈不得。
祁冥宴目光冷冽,甚至連眼皮都未抬一下,他摟著懷中的人,輕盈地落在岸邊。
一陣極快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打著火把趕往這邊。
紅鸞抬眸,岸邊不昏暗,祁冥宴真是不一般的好看,他的面容原本就俊美。
出水美人,墨色長髮,吹彈可破的肌膚!
許是剛剛落水,男人原本整齊挽起的髮絲此刻隨意散落,宛如一幅生動的出浴美人畫卷,美得令人窒息。
那雙清雅高貴的鳳眸此刻卻帶著一絲凌厲的殺氣,為他的美貌增添了一抹邪魅與神秘。
這樣的祁冥宴,無疑是完美的化身,令人無法抗拒。
從髮梢到身體,紅鸞全身溼漉漉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祁冥宴看著她,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嘴唇和發愣的眼神上,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內心深處的那團火焰燒的迅猛。
她怎麼了?
是被嚇著了嗎?
她怎麼會被嚇著,難道是怕水?
離梟帶著暗衛趕來,單膝跪地,低頭遞上一件披風。
“王爺,人已全部抓獲。”
他側身擋住了後面人的視線,背對離梟,直接用披風裹住了還在發愣的人。
才道:“一個不留,殺。”
離梟方才起身,帶著暗衛離去,自始至終沒人敢抬眼看被披風包裹的人。
完了?
傻了?
紅鸞扯下披風冒出一顆小腦袋,一時間被凍的刺激有點大,誰知道祁冥宴突然冒出一句。
“對不起!”
“你說什麼?”
紅鸞怔住,這人也被凍傻了?
“是我沒保護好你,明知道會有暗殺,還帶在你身邊,給你帶來麻煩。”
什麼?
他在道歉?
“阿嚏……”
下一刻,她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沒事,不用……阿嚏……阿嚏!”
某人一路打噴嚏,終於驚動了王府巡邏的其他人,一陣炸亂的腳步聲,一大群鐵甲衛紛紛圍了過來,呵道:
“大膽!什麼人?亂闖王府?我……我的媽呀,這不是王爺嗎?!”
紅鸞直接扒拉披風蓋過頭。
不能讓人認出自己,怎麼來王府了?
祁冥宴:“滾!”
鐵甲衛一提臀就滾了。
“王爺大半夜抱著個什麼東西回府了,看清了嗎?”
“我看著像個女子,腳上是女子的繡鞋。”
“我的媽啊,王爺好像是往溫泉池去了。”
這可怕事情也終於讓鐵甲衛徹底清醒了,王妃人選不是傳言的葉大小姐?被來路不明的女人佔了,王爺變了心。
……
紅鸞在他臂彎中掙了幾下,沒掙開。
“……阿嚏,祁冥宴,你帶我來王府做什麼,阿嚏……”
直到,紅鸞要感覺一股熱流席捲全身。
待她扯下披風,這才逐漸看清那籠罩在朦朧霧氣中的空間。
不,準確來說,那應該稱之為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