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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東廠攆人,神秘人拋磚引玉

大雨滂沱的黑夜是最佳的偽裝,徐雲樓順著牆頭爬到了房頂,眼睛盯著東廠來的那些太監。

正下方就有兩人正在交談。

“那幫穿飛魚服的鼻子倒是靈敏,聞著味道就來了,比咱們還快。”

“咱們東廠的狗,狗鼻子,能不靈麼?”

“朝廷命官死了,破了此案定能聽封領賞,幸好薛公公動作快才沒讓他們來搶功。”

“可是劉兄,這案子有這麼容易破麼?嚴大人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好像是被蟲子吃光的,八成連兇手都找不到。”

“傻小子,咱們抓住誰,誰就是兇手。”

徐雲樓聽得神色冷峻,這幫閹賊。

東廠的番子運來了好些罐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徐雲樓

眯著眼往遠處看過去,那兩名衛兵跪在地上正在求情。

不過薛文軒不為所動,只是一個轉身,手底下兩名太監就拔刀將二人給殺了!

“這口黑鍋那兩個倒黴蛋算是背定了。”

徐雲樓心頭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下面有輕微的腳步聲,扭頭往下一看,太僕寺牆外有一個人影好像正盯著自己!

徐雲樓一個翻身從房頂躍下,那人見他下來立刻往巷道深處跑去。

“難道是真兇?”

想到這兒徐雲樓立刻追了上去!

那人的身手應該不錯,至少輕功了得,從小時雍坊一直追到了大時雍坊,那人才在細瓦廠南門停了下來。

“跑啊?怎麼不接著跑了?”

徐雲樓氣喘吁吁地將油帔解下丟在了地上,拔出了繡春刀握在了手裡。

“徐大人,別急著動手啊,我把你引到這兒來可只是想跟你聊天的。”

對方呵呵一笑,隨後竟將自己的雙手舉過了頭頂。

看對方這繳械投降的模樣,徐雲樓心頭有些疑惑,抬起眼皮往左右看了看,對方開口道:“放心吧,沒有埋伏,可以聊會了麼?”

“你想跟我聊什麼?”

徐雲樓朝著對方慢慢走過去,手裡的繡春刀依舊沒有歸鞘的意思,對方見狀好像也不擔心,他慢慢悠悠地說道:“徐大人對死去的嚴林周嚴大人怎麼看?”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你乾的?”

徐雲樓握緊了手中的繡春刀,對方呵呵一笑,“若是我,我怎麼會蠢到出現在錦衣衛的面前。”

“別繞彎子了,有話直說。”

“今年六月御史田景新為討好魏忠賢,上書彈劾朱大人,而朱大人也被革職歸鄉,嚴林周是朱延禧大人的門生,這麼一說你應該就能知道他為何會死了。”

徐雲樓聽後心裡知道了個大概,嚴林周的死又是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此人一死,東廠的人馬上就來接手案子了,那兩名衛兵還做了替死鬼,今晚發生的事情本就不合理,但在這年月卻十分正常。

東廠在顛倒黑白這件事上太擅長了。

“接下來是要怎麼做就看徐大人了,就算東廠把這案子接手過去,真相未必就能讓他們掩蓋起來,嚴大人慘死的模樣想來徐大人也瞧見了,而那只是冰山一角。

刑部右侍郎何嘗,國子監學正趙安林,通政使司右參議孫立,還有四月的時候死在你們詔獄的汪文言,徐大人若是感興趣可以從這幾人的案子著手。”

那人說完之後一躍而起,竟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剛才說的案子,作為錦衣衛的徐雲樓當然知道,不過這些大案子他都沒有辦理的資格,所以對其中細節不瞭解,對方拋磚引玉是想讓自己查出什麼呢?

悄悄回到衙門翻身進了值夜的班房,見凌一山靠在椅子上竟睡著了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將對方拍醒。

“總旗大人。”凌一山有些侷促。

“你小子的瞌睡倒是好睡,衙門裡可有人來過?”徐雲樓一邊脫衣服一邊問。

“沒有,大人這趟可有收穫?”凌一山嘿嘿笑著給徐雲樓端了杯熱茶來。

“刑部侍郎何嘗的案子你知道麼?”徐雲樓問。

凌一山愣了一下點頭道:“當然知道,何侍郎不是死在自己府上麼?當時百戶大人帶人要去現場,然後被東廠的人給攆了回來,怎麼了?”

“這件案子跟今日嚴林周被害應該有關,回頭你去案牘庫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蹊蹺。”

“大人您的意思是,咱們要去翻東廠辦了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