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過,徐雲樓率部回到了衙門。
“楊千戶在不在衙門?”
“在。”
得到肯定答案之後徐雲樓去了千戶值夜的班房,敲響房門過了一會,裡面傳來了楊文元的聲音,“何事?”
“卑職徐雲樓,奉命巡夜歸來有事稟告。”
一聽到是徐雲樓,屋裡很快就想起了腳步聲,沒一會還穿著睡覺素衣的楊文元就把門給拉開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楊文元的話讓徐雲樓詫異,“巡夜不是就到子時麼?”
“先進來。”
楊文元讓徐雲樓進屋之後把門關上,拉著他坐下之後才一聲輕嘆,“你不是有任務在身麼?讓你去巡夜就是要你找各種理由進太師府瞧瞧什麼情況,你怎麼現在這麼麻木了?太師府你沒去?”
徐雲樓恍然大悟,這種事情他以前經常幹,藉著巡夜發現不存在的賊人就去想去地府上搜查。
“只是在太師府外面轉了轉,千戶大人真是有心了。”
“明日我再差遣你去巡夜,這次可要抓住機會進太師府好好去看看了。”
楊文元說到這兒面露擔憂之色。
徐雲樓往屋子裡掃了一眼,對方錦衣衛的那一身裝備就在床頭,尋常佩刀的繡春刀也掛在床頭的牆上。
“千戶大人戒備心怎麼這麼低?你就不怕我加害你?怎麼不穿戴好了再開門?”
聽徐雲樓這麼一說楊文元愣了一下,“你加害我?那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其實今日卑職來找千戶大人你正是此事。”徐雲樓緩緩地說。
楊文元見他神色肅然,隨後也是表情一變,他正要張嘴忽然又思考了一番,隨後才沉聲道:“是有人給你下了這個命令?京城之中能給你下令的那幾位……”
楊文元又想了想,隨後才問道:“魏忠賢?”
徐雲樓點了點頭,“對,今日巡夜,魏忠賢突然在街上與卑職偶遇,還說心中煩悶想跟卑職聊聊天,這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卑職的退路,說只要把你除掉,讓我坐上千戶的位置,那自然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是嗎?也就是說,魏忠賢要扶你上千戶的位置,而我擋了你的路。”
楊文元點了點頭,顯得十分平靜,他繼續說道:“想來也是,錦衣衛最上是田爾耕,再下一些的指揮使許顯純都是魏忠賢的人,不過到千戶所這個位置就沒幾個了。
加上我是信王殿下那邊的人,魏忠賢自然視我為眼中釘,但他真想保你性命?錦衣衛總旗這一級可是有不少東廠的走狗,恐怕輪不到你。”
“我倒是不關心千戶的位置,至於會不會給我活路,我心裡也清楚,但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必須答應下來,只有如此我才能多活兩天,而你也需要我來出手。”
徐雲樓的話讓楊文元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必須要是你來出手?只是因為你能容易接近我?”
“不,是因為只有我來殺你,並且失敗了,這樣才能讓有人要謀害你這件事坐實,並且你和信王可以藉故對錦衣衛裡面再來一次清洗,把東廠的走狗清理出去。”
徐雲樓這番話讓楊文元面色一變,“如果你真來殺我,那到時候就必然是你死我活了,魏忠賢一定會派人盯著,你要求死?”
“我求死做什麼?”徐雲樓搖了搖頭,“鄭三刀。”
“他跟這事有什麼關係?”楊文元問。
“他當初胸口那一刀我見過,深,但不致命,應該是你拿捏得恰到好處,一刀下去要了他半條命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
徐雲樓點穿了此事,楊文元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你是要故技重演,可這次跟鄭三刀那次不同,魏忠賢必然會派人來檢查你的屍首。”
“那就讓他們找不到屍首不就完了?”
徐雲樓繼續說道:“到時候你我在香河畔廝殺給他們看,最後我不敵你,身上中了一刀跌進河裡順著河水就沖走了,一個餵了魚的屍體怎麼還能被找到?”
“可是,那樣的傷勢不及時醫治,也跟死了無異,當初我演這出苦肉計也是想讓信王留他一條命,他身旁有兄弟守著立刻就能醫治他,可你掉進河裡……”
楊文元微微搖頭。
“我也有兄弟。”徐雲樓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睜開眼看著楊文元開口道:“跟我去保定府的那些人,會與我在香河匯合,到時候我讓他們在下游提前佈置把我打撈上岸。
這是我能想到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