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雖然雙眼無神,但看著身體很勻稱,身高大概快到一米八左右,穿著很普通的灰色短袖和一條牛仔褲。
他無神的雙瞳盯著羅蘭一會,然後走了過來,隔著低矮的紅磚圍牆,用一種彷彿有氣無力的聲音問道:“朋友,來做什麼的?”
“看看。”羅蘭的視線從青年的身上移開,盯著場中正在對練的兩個學員,緩緩說道:“聽說這裡是苗刀術館,就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青年毫無感情地咧了咧嘴,他彷彿在笑,卻沒有任何笑的意思:“隨便看。”
對練的兩個學員手持長長彎彎的木刀,看著確實是很像倭國的太刀,而且彼此之間的攻擊動作和套路,乍一眼看起來,也很像是倭國的劍道。
怪不得會有人認為苗刀術借鑑了倭國劍道。
看兩人對練了一會,羅蘭便敢斷定這家苗刀術館確實是有些東西。
他畢竟也練了兩個月的散打了,實力不敢說很強,只比練了十幾年的教練厲害一點點,而且眼力也是練出來了。
練散打自然得學會如何發力和收力,而這些基本的概念,放在劍術中也是存在的。
揮刀時的勁,收刀時的‘巧’,這些東西羅蘭現在也能看得出來,那兩個對練的學員,確實是有點底子在身。
看了一會後,羅蘭對著這青年問道:“這苗刀術館的老闆和教練在哪裡,兄弟?”
“都是我。”年輕人的神情依然是那種有氣無力的淡漠感,他上下打量了一會羅蘭,說道:“你似乎有點底子。”
“嗯,練了兩個月的散打!”
“兩個月?”年輕人的臉色終於有點點變化,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落下了一根輕羽,掀起了微波。
“對。”羅蘭點點頭。
“這樣啊……”
這年輕人嘴中無力的暱喃了句,而後右手突然從下方斜切而上,掌尖似乎就要戳羅蘭的肋骨位置。
而羅蘭此時反應極快,上半身後仰,膝蓋下意識就頂起,起衝向對方的腹部。
只是突然間,他的動作就停止了。
因為他看到年輕人的手刀只是個虛招,用到一半就停了。只是單純的試探而已,不帶任何惡意的那種。
此時兩人的動作都有些奇怪,年輕人半蹲著馬步,右手作長劍撩擊狀,而羅蘭後仰著身體,彷彿時間停止了一般。
大約兩秒後,兩人不約而同站直身體,互相尷尬地笑了下。
年輕人再也沒有剛才那種淡漠無力的神色,他的眼瞳中多了些興奮:“沒有想到你練得還不錯啊。要不來裡面切磋一下?”
“都說了我是練散打的,你是練刀術的,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羅蘭無奈地搖搖頭。
“也是啊。”年輕人失落地嘆了口氣,神情又變回之前那種彷彿鹹魚一般的虛弱感。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來學習苗刀術的。”羅蘭看著對方,淡笑道:“看來你們這裡教的挺正宗,學費多少?”
“三萬!”
“多少!”羅蘭懷疑自己聽錯了。
“三萬。”年輕人打了個呵欠,繼續說道:“包教會。如果你很笨短時間學不會,就一直教到你會為止。不過看著你也不像笨人。”
羅蘭覺得腦殼痛:“你這數字也太誇張了吧。而且你這裡的環境似乎不怎麼好啊,感覺沒有檔次,值不了這麼多的錢。”
他一邊說話,一邊指著那由雙層鐵皮架起來的大棚子。這種場地像極了二十年前鎮子裡的溜冰場。
事實上,他的猜測是對的,這地方在十數年前,確實就是溜冰場,只是後來網咖開始出現,溜冰場賺不到錢了,這才荒廢掉,然後前幾年才由對面的年輕人以極便宜的價格接手下來。
年輕人淡淡地說道:“你們交錢是來學刀術的,不是來享受的,環境好不好有什麼關係。這種地方其實更好,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更鍛鍊人的意志。”
“不能便宜些?”羅蘭問道。
“不能!”年輕人的表情幾乎沒有什麼波動。
但越是如此,就越說明對方的意志堅決,說出的話幾乎是不可能更改。
羅蘭看著大棚子下練習的四個學員,問道:“他們已經交了三萬了嗎?”
三萬這數字對於有錢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有時候晚上請個客就扔掉幾倍這個數字。
但對於羅蘭這種普通人來說,卻是挺多的,即使現在他銀行卡里面存著近三十萬元,也依然覺得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