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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你疏忽大意?”

一股自責驀地湧進基金會顧問的胸口,連同燒灼的肺部,一同折磨起王久武狂跳不止的心臟。

他明明知道的,他能不知道嗎?陰闌煦——carnivore,是被晝光基金會強行收編的成員,與“瘋信徒”等人何異?不都是手上沾滿累累鮮血,僅因還有些許可供榨取的價值,才在基金會的“庇護”下避過刑罰暫時活命。

而595不該只是carnivore的搭檔,也該對這個危險人物負起看管職責。

但他被那具羸弱的軀體矇蔽了。

他被那雙淺灰的眸眼矇蔽了。

他竟忘了伴在自己身邊的年輕人,在那出塵精靈般的漂亮皮囊下,包藏著怎樣可怖的禍心!

那具羸弱的軀體明明渴嘗血肉,那雙淺灰的眸眼目光毫無感情;

他曾用力握住的手是刨食人骨的毒爪,躺在病床上的只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是我沒有對陰闌煦寸步不離、嚴加看守,令他有機會作惡。

……可基金會,為何要容留豢養這種危險的怪物?

——懷疑的種子又拱開一寸心頭土壤,褐眼的青年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突然,道旁傳來一聲喝吼,是有人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他現在使用的姓名:

“王久武!!”

595驚了一跳,立刻扭頭朝聲源方向看去,卻發現並不是什麼熟臉,而是一個作醫生打扮的他之前並未見過的中年男人。

那邊特警正在組織押送參與騷亂的醫護人員,這個男人也在等待移交別處的佇列當中。他應是注意到了朝住院部狂奔的青年,卻不知為何要朝他大吼一聲。

醫生男很快被押進警車。

但像是受到感染,更多他的同事也紛紛張口鼓舌,呼喝起青年的名字:

“王久武!”

“王久武!!”

“王久武!!!”

催命一樣,陰腔怪調,從男人女人的喉嚨中發出,卻如同是從瘋狂深淵中才會傳出的吼叫。

——他們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是陰闌煦告訴他們的嗎?

——他們為什麼要喊我的名字,是阻止我去找陰闌煦嗎!

王久武清楚,自己肯定無法從陷入瘋癲的醫護工作者們口中問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但他還是扛不住他們那奪魂一般的連聲呼喊,忍不住腳下一頓停了下來,又朝那幫人的方向望去一眼。

就這麼一分神的工夫,一個物體重重敲打在了他的頭上。

青年立刻條件反射地彈開,護住頭部,一連遠離幾步。

確認“偷襲者”後無動作之後,他才重新返回先前站立的地方,檢視那用來襲擊自己的東西。

是一條魚。

一條魚?

一條細長如刀的小魚,生著銀色的鱗片,通體卻因離水失掉了原有的光澤。小魚在地上彈跳了幾下,魚鰓吃力翕張,拼命想要呼吸一口水裡的氧氣,最終還是窒息在空氣之中。

它很快就不動了,無神魚眼圓瞪,定定地盯著王久武,似是責問他為何見死不救。

王久武認出這是一種常見的海魚。

但是,哪來的魚?

“啪!”

又一條海魚,掉落在他腳後幾步的地方。

王久武迅速四下觀察起來,看到底是誰在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一個名號已躍進他的腦海,青年不禁懷疑那隻黑毛狐狸正躲在某處偷笑。

第三條海魚掉在了距他幾米遠的位置。

第四條。

第五條。

……

幾十條海魚掉了下來。

現在就連荷槍實彈的特警那邊也有海魚掉落,甚至砸到了防暴車上。幾個特警立刻端槍戒備,向著周圍發出警告。

槍彈無眼,再膽大妄為的惡作劇者,這下也該學會收斂。

但是,近百條海魚掉了下來。

它們在地面彈跳,聲響不絕,魚鱗飛濺。

……這已不是人力能做出的事了。

王久武終於意識到,海魚並非由人丟擲,竟是從天而掉。

他下意識仰起臉,恰好看到頭頂的鉛雲之中似是落下一尾海魚,適應海流的纖薄形體顯然不適合在空氣中游動,被狂風吹得打了數旋,才重重摔在地上。

所以這些魚是從海里被颱風裹挾而起,一路吹到這裡的嗎?

剛想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