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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沒有檢測到可疑物質,對嗎?”

榮瑾笑了笑,用左手輕輕點著桌面,指尖隔著手套,在木質上敲出異質的脆響。

“小關,我看過這八個人的資料,他們都是東埠本地人。你以往做屍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相比其它地方的人,東埠人有幾項指標格外高?”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每個地方物候不一樣,人群個體數值有所差異也很正常——”

然而同剛才的痕檢員一樣,法醫也猛地被湧進頭腦的想法噎住了下半句話。

於是榮瑾代關大海繼續說道:

“那幾項數值異常的指標,就是‘落海’在體記憶體在的證明——某種意義上講,‘落海’已經完全融進了東埠本地人、乃至在東埠生活過的人的血肉,你自然檢測不出所謂的可疑物質。”

“這又是……什麼道理?”

遠離他們的檢察官一句沉吟,“物質迴圈。”

——生態系統之中,物質流轉交換,奔騰迴圈不息。

自海洋至陸地,自低階到高階,日久天長,小小的水母伸展開萬千觸鬚;自此東埠境內,所踏足的每寸土地,所呼吸的每口空氣,所飲下的每顆水滴,都有了一抹淺灰的魅影。

“這種事,絕對不可公之於眾。”榮瑾也沉聲說道。

畢竟,誰能接受生養自己的土地是一座毒窟,而自己更已然是無法抽身的癮徒?恐慌失序,只會比熄撲不絕的毒癮更為棘手。

王久武亦恍然明白了為何東埠人有時言行如此異常。每年臨近冬節,按照傳統,東埠人會開始大量食用海鮮,甚至三餐幾乎只吃魚蝦貝蟹,恰似一點火星引入積攢的火藥,爆發只是時間問題。廟會上幾近死斗的青年男女,東埠遊客僵硬如覆於面部的喜悅表情……凡此種種,恐怕都是體內“落海”流毒發作的症狀。

而他也已在東埠居住多日,他的體內也有一堆等待爆燃的火藥。

褐眼的青年再次用食指摩挲了下自己的嘴唇。

在場其他人同樣面色複雜。

史明撓了撓掌心傷口發癢的邊緣,抱怨道:

“早知道我畢業時就選別的地方了,到處是毒還行,好傢伙,連東埠人都能用來製取致幻劑了,那這要是出幾個‘漢尼拔’怪物,豈不是血管裡直接淌的就是‘落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王久武驀地心念一動。

陰闌煦會不會是出身東埠?所以他的體液,才會有那種“效果”。

正欲於回憶中搜尋有關那個年輕人的蛛絲馬跡,他身旁的檢察官出聲,向榮瑾提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恕我直言,但榮隊,您說的這些,與‘冬節系列案’有何關係?”

作者有話說:

東埠人:soke jellyfish everyday~

其實寫這一段時,我腦海裡是海綿寶寶,有一集他和派大星擠水母醬抹到蟹黃堡上,被蟹老闆學了去,老螃蟹就去水母田瘋狂抓水母,蹬腳踏車給水母榨汁。

製取落海的人最開始怕不也是這樣hhh

沉海(上)

檢察官將手頭報告翻回正文部分,繼續補充自己提出的質疑:

“除去自縊的五人之外,第一、二個受害者雖遭開膛,但血液內臟均散落在現場;目前最後一個受害者雖缺失血液內臟,但腹中被填塞了價值不菲的首飾珠寶。顯而易見,行兇者的舉動與您剛才介紹的‘殺年豬’製毒謀財的目的有所出入,他們作案恐怕並非是為了獵取製作‘落海’的原料。”

面對貫山屏不留情面的質疑,榮瑾沒有生氣,微笑了一下回道:

“哎呀,來的路上我打算得好好的,先從‘落海’切入,再一步一步引申到別的方面,結果一不留神就把‘落海’說得太多,是我囉嗦了。”

檢察官不作客套,“有關‘落海’的部分確實過於冗長。”

如他所言,“落海”背後的事實雖然駭人,但終究不是該在“冬節系列案”碰頭會上深入討論的內容。於是貫山屏決定加快節奏,將話題引向關鍵案情:

“涉毒只是‘冬節系列案’其一,其二是疑似涉及邪教,這幾起案件都帶有明顯的邪教色彩。我親歷過鼓樓墜屍案的現場,我的觀點是,行兇者殺死頭兩名受害者,是為了向同伴傳遞某種訊號,及至孫雅薇遇害,才是這夥人真正著手實施——”

榮瑾忽然抬手朝他作了個手勢。

貫山屏即刻停止講話,稍稍收斂了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