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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開線變得缺胳膊少腿。

不過只有大人才會關注熊偶之間的美醜之別,孩子們看起來都是一樣得開心。他們爭著舉高手中的小熊展示自己的成果,十幾張純真笑臉擠滿螢幕,快樂的情緒甚至穿透了鏡頭。

就連王久武此刻也無意識地彎起唇角。

隨後他注意到,那些小熊以紐扣或珠子縫成熊眼,做工稚拙粗陋——和迄今為止發現的六隻熊偶,幾無不同。

莫非那六隻熊偶也出自孩童之手?

迷霧似是被撥開一角,真相咫尺之遙。

“貫檢?”

青年喚了檢察官一聲,等候這人進一步解釋。

貫山屏正看著螢幕上女兒的笑臉,目光柔情滿盈。然而他的回憶並沒有隨著影片的結束一道中止,漸漸地,一股哀痛染上了他的眼眸:

“那個時候,我的妻子已遇——去世,囡囡也受到了傷害。我給她辦了一年的休學,她終日把自己鎖在臥室裡不肯出門,也害怕見到陌生人。”

想起了那段艱難的日子,貫山屏嘆了口氣。

“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早年間一心只有工作,導致她全然依賴自己的母親,而與我十分疏離。在那之後,我嘗試修補與她的關係,想幫她迴歸正常生活,卻始終不得訣竅……”

王久武靜靜地聽他道及過往。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鄭彬得知了我的苦惱,便向我介紹了他的朋友,也就是凌凜。在凌教授的建議下,我報名了義工,帶囡囡一起參加活動,期望她能在與同齡人的接觸中逐漸敞開心扉,重拾與外界來往的勇氣——事實證明,囡囡比我認為得還要堅強,她不僅恢復了往日開朗的性格,也原諒了自己失職的父親。”

說到這裡,貫山屏頓了一下,接著匆匆結束了有關自己女兒的話題:

“抱歉,說了太多與案子無關的廢話。”

“沒有關係,”褐眼的青年輕輕搖頭,“我也很高興能多瞭解您一些。”

檢察官朝青年露出一個微笑。

所幸,在對方好不容易重拾起來的理性被再度擊垮之前,這人及時重斂表情,正色道:

“那幾年我做義工的地方,是一家民間慈善機構,名為‘天地生育兒堂’。”

“育兒堂?專門撫助孤兒的慈善機構嗎?”王久武多問了一句。

貫山屏點頭。

然後他繼續說道:

“在義工活動期間,囡囡順便教了那些孩子不少手工,其中就包括縫製小熊。活動結束後,作為紀念,院方從孩子們手縫的小熊裡挑選了兩隻,贈送給了我和囡囡。”

——原來貫家父女手中的小熊是這麼來的。

青年恍然大悟,緊繃的神經多少放鬆了下來,同時不免在心裡自嘲,居然會懷疑檢察官是兇手;真不知是下意識想從之前的失態中挽回根本不存在的面子,還是在貫檢身邊待得太久,也被傳染了疑心病。

“既然您會向我展示那段影片,”王久武接上了他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已認定先前三起命案中所發現的熊偶,樣板就來自於您女兒曾經的傳授?”

“沒錯,”檢察官肯定道,“這種小熊的縫製方法是囡囡學會針線活後自創的,因此走針和版型都和常見的熊偶不太一樣,辨識度極高。”

這兩點細節之前並無人關注。王久武自責疏忽,同時追問“囡囡還教過別人怎麼縫這種小熊嗎?”

“據我所知,沒有。”

那麼六隻毛絨公仔,基本可以確定是出自天地生育兒堂裡的孩子之手。

幼小孩童自然不可能犯下那般血案,因此兇手的身份,恐怕是與職工密切相關!

這可謂是一條突破性線索。基金會顧問的神經興奮起來,立即聯絡鄭彬,然而不巧的是,那人似乎正身處不便接聽的場合,直接結束通話了他的電話。

短暫思考之後,王久武覺得事不宜遲,必須避免橫生枝杈。於是他給鄭彬發了條語音留言說明情況,自己則打算先行前往天地生育兒堂,伺機初步探查。

行動計劃方具雛形,青年的腕錶卻驀地震動,打斷了他的思路。

王久武連忙按停腕錶,謊稱是自己忘記關掉的鬧鐘,但還是沒能阻止身旁的男人露出懷疑的目光。

貫山屏似是若有所思,打量起青年腕上這塊奇怪的電子錶。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腕錶開始一停三震,伴隨著惱人嗡鳴,在螢幕上反覆閃爍一個定位在棚戶區中的座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