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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按照韓總‘您’的意思辦事。”

“我什麼時候——”

“您問什麼時候?”江河清直直盯著他的雙眼,“真是貴人多忘事,一年多之前,不正是您慷慨出資,僱我除掉孫躍華嗎?”

“但陸西行的事和孫躍華有什麼——”

韓恆宇停了下來。

幾秒之後,他抬了下眉梢,自己分析起來:

“據我們調查,那個陸西行表面上是東埠良好市民,背地裡卻也是沉海秘社的信徒。他同時還是鼎躍集團副董事長的秘書,而副董事長孫雅薇正是被沉海秘社的人所殺……江先生,這之間並不是單純的巧合,對嗎?”

“哎呀,有點兒東西,你不是很蠢嘛。”

嘴裡嘲諷不停,但青年已斂起鋒芒,將撐在桌上的手收了回去,也沒再倒靠椅背,直身正視起對桌的男人,帶著幾分欣賞之意。

“那黃毛丫頭不愧是孫躍華親生的,一樣謹慎多疑,”江河清言語輕佻,接著韓恆宇的話說道,“要接近她也不容易,我可是物色了好久,才勉強挑出這麼個知道怎麼討人喜歡的傢伙。好在效果還行,陸西行還真賺到點兒孫雅薇的信任。要是那小子長得再帥些就好了,說不定能順便把那丫頭哄到手,省得她再糾纏貫檢。可惜啊,沉海秘社的底層信徒都是癮君子,陸西行吸‘落海’吸得瘦脫了相,再晚個把月,那副形象怕是連面試都過不去咯。”

“所以,是你設計害死了雅薇?”

“瞧你這話說的,真是難聽。”

“為什麼,”韓恆宇皺眉,“為什麼要殺雅薇?”

“你剛才不是已經聽到答案了嗎,怎麼,才思維跳躍一步,就忘光了?”法外惡徒反問,“韓總,我這麼賣力,可都是為了完成您當時的委託啊。”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殺雅薇和除掉孫躍華有什麼關——”

江河清突然拿起手邊的鐵筷,在一旁的紅酒瓶上敲打起來,叮叮噹噹的脆響打斷了韓恆宇的話。

“你是孫躍華的貼身助理,沒人比你更清楚那個老傢伙有多滴水不漏,”青年用另一隻手扶住瓶頸,不緊不慢地說著,“綁架,設伏,威脅信……純粹浪費時間的試探而已,看,就像用筷子不停敲酒瓶,聽動靜倒是很響,但有什麼效果?”

對桌的男人緊抿著唇,準備聽這人接下來的話。

回應他的並不是話語。

反手握住鐵筷,江河清猛地向酒瓶刺去。

那玻璃製成的脆弱腹腩不勝銳擊,霎時被鐵筷尖穿膛破肚,慘死當場,透明的屍體隨即便在突襲的蠻力下崩裂開來,盛裝高檔紅酒的器皿,化作毫無價值的垃圾碎塊。殷紅酒液溢濺,頃刻間漫流一桌,毀了湯品菜餚,也毀了韓恆宇身上的西服。

原本衣冠楚楚的男人,現在比衣著陋廉的青年還要不堪。

法外惡徒指著他那一身糟亂,快活地大笑起來。

韓恆宇臉上一陣青紅,目光陰鷙,硬是強壓下怒火,任對方戲弄譏嘲。

他的忍耐果然很快讓江河清失了興致。這人無趣地翻了個白眼,用指尖揩去笑出的眼淚,順帶甩乾淨手上沾到的紅酒:

“欲除孫躍華,先殺孫雅薇,瞧,瞅準一點全力突刺,可比不痛不癢的敲打有效多了。”

“原來如此,”韓恆宇看著破裂的酒瓶,“想必用不了幾天,那個老東西就會崩潰。”

“是這樣的。”

不知為何,青年的聲音有些低了下來,“大權旁落,財勢陷奪,地位淪失……一開始我為孫躍華設了不少地雷與陷阱,但我很快意識到,對一個父親來說,這些全都比不上喪子之痛——尤其是失去親暱溺愛的女兒。那種痛徹心扉,我見歷過,對此深有體會,所以我最後選擇了這個方案。”

對桌的男人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莫非你曾有個女兒?”

“好個‘曾’有,真會用字。”

江河清嗤了一聲,不作回答,自顧自拿過一旁的餐巾,按壓在手背剛才被酒瓶碎片割破的傷口上。

韓恆宇也無意探聽他的私事,把話題繞回原來中斷的位置:

“但雅薇又沒做錯什麼,我和她關係也不錯。你怎麼能不先問過我,就直接對她下手?”

“我可是一早就跟你說過,除掉孫躍華絕非易事,當中少不了‘損耗’。”

“對不起我的是那老東西,雅薇她畢竟無辜——”

這句話尚未說完,他便停了下來。

微光搖曳,對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