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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學生。”

假意嘟囔幾句,年輕警察除去衛夏腕上的手銬,而後按照安排退出了房間。衛夏不安地揉了揉手腕,扭頭看著這件深色制服消失在門後,過了一會兒,才又看向自己的老師。

在凌凜的示意下,他挪動到沙發邊上坐下。

柔軟布質立即溫和地撫慰了衛夏僵硬的身體。在審訊室裡弓肩彎背瑟縮一團的少年,此時終於能舒展開來,放鬆了身形。

銀髮男人自己也坐到了對面,隨手把手裡的玻璃保溫杯放到小几之上。

“事情我都聽說了,不要害怕,有老師在。”

心理學教授依然優雅而從容,“本來是你的導員要過來,但她脾氣太沖太急,所以校方考慮過後,通知我來保你回去。”

“……老師,您不用和我說這些。”

出於尊敬,衛夏等他說完,才緊跟著開口。

對方發出一個表示疑問的氣音,衛夏輕輕搖頭:

“我不是小孩子了,抓在現行,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回去?”

兩眼看著凌凜,少年表情無悲無喜,“老師,我很清楚,你的話都是套路罷了。連這個地方,想必也是刻意佈置得和心理輔導中心一樣,好讓我能放鬆警惕吧?”

“到底是我的學生,”銀髮男人笑意不改,額外多交代了一句,“順帶一提,並非刻意佈置,這裡本就是幹警心理疏導活動室。還記得嗎,期末月的時候,你們問過我為什麼心理輔導中心幾乎不開門了,不錯,我正是在警局忙這個事情。”

“原來您跟警局有聯絡——所以您是受那幫警察所託,來套我話的,對嗎?”

衛夏咧了咧嘴,露出一個甚至不能稱作冷笑的扭曲表情,“呵,他們一定很想知道我和林安的事,尤其是屬於我的部分。”

“我確實答應警方向你問詢,”凌凜也彎了彎唇角,“但這是我讓你能來到這裡的‘手段’,而非‘目的’。”

意料之外的回應,衛夏臉上顯出困惑的神情。

一枚金幣離開凌凜指尖,也被放在小几之上。

金幣沒有面值,朝上的一面鑄刻著扭曲怪異的圖案,肥壯的大魚、畸形的觸肢,分明是“沉海者”的形象——這正是沉海秘社信徒表明身份的道具之一。專案組這次下了血本,臨時假借宋局與榮瑾的名義,從物證室中提出了七隊經手案件中儲存最完整、最有價值的這件證據——看起來像是曾蒙包絲綢置於錦盒之中、被人妥善鄭重地保管了數載歲月,於陽光之下,這枚金幣閃閃發亮。

看看金幣,又看看凌凜,衛夏臉色大變:

“老師,莫非您?您?”

他忽然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陌生,不單是因為對方比之前淺淡的膚色,和那頭因新近染色而過於鮮亮的銀髮。少年望著凌凜的雙眼,這雙他一直覺得漂亮如落日夕陽的眼瞳,此刻恰像經年的琥珀,似是深藏有無數秘密。

而當這雙眼睛含笑望來時,衛夏第一次感到些許顫慄,因慌亂而變得語無倫次,“您快收起來,這裡可是警局……可不能被別人知道……”

“不用擔心,這個房間是我全權管理的地方,我特意要求過,不準在房間裡安裝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這點凌凜沒有說謊。為了保護來訪者隱私,幹警心理疏導活動室中確實沒有安裝任何監視監聽裝置。

然而,監視監聽,並非只有藏於牆體的機械才能做到。

此刻的裡間中,正有三個人“埋伏”。隔著一扇緊閉的木門,一隊長、檢察官和基金會顧問屏息凝神,藉助凌凜身上所配隱藏式攝像頭與麥克風傳回的畫面聲音,觀察活動室中的情形。

他們看到外間的這兩個人也在觀察,觀察彼此的神態表情。

而顯然易見的是,眉眼細長的少年沒那麼容易中招,僅憑一枚來路不明的金幣,尚無法令他輕信老師和自己有著同樣的“隱藏身份”。

疑慮地看著小几對面的男人,衛夏突然話鋒一轉,又問了自己之前一直重複的那句話:

“您知道為何會下紅雨嗎?”

以食中兩指支著額側,銀髮男人微微笑道:

“因為他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詞句潤了潤色,劇情沒改。

準備搞個大新聞。

老師(中)

“他回來了……是啊,他確實回來了。”

口中雖在肯定對方的話,但衛夏說完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凌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