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外惡徒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趕在林深繼續發問之前,他又補了一句:
“當然,如果只是道別,我也不會凌晨喊你出門。確實還有一件事——我不在的時候,江湖寧就拜託你照顧了。”
“照顧誰?”四隊長以為自己幻聽,“拜託我?”
“是啊,我想了想,也沒別人能託付了。”
雙手在腦後交疊,江河清斜著臉看林深,“不如說,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不在,沒人勒韁繩,江湖寧鬧出多大風浪都不為奇。你幫我盯著點兒江湖寧,對你的工作也有好處。”
“所以江湖寧不和你一起行動——你要解決的問題,連你的助手也不能參與。”
這一次法外惡徒抿著唇沒有說話。
林深瞧出他神色悄然起了變化,心裡琢磨現在自己再糾纏不放怕不是會被當場滅口,於是及時岔開話題:
“但最近沒看到江湖寧有什麼動作,難不成他想擴大在棚戶區的勢力範圍?”
“誰知道,”江河清聳了聳肩,“麻煩林隊您多留心嘍。”
四隊長沉思片刻,確認這人並不是與自己說笑。
他忽然“吭哧”笑出了聲,現在輪到林深一臉壞笑,“狐狸啊狐狸,求人可得有誠意。”
“我冒險見你,替你保密,還不夠有誠意?”江河清朝他翻白眼,又想到隔著墨鏡他看不見,乾脆仰了下頭。
“不夠。”
“行,也就你這種警察干得出趁火打劫的事——這個給你。”
挑了挑眉,江河清頗為痛快地解下腕上戴的電子錶,遞給林深。
“別來這套!”林深一臉嫌惡地推遠。
“哪套?”江河清把腕錶強行塞進他手裡,“放心不是賄賂,咱倆這個交情,談錢多生分。”
四隊長捏著腕錶,正要問個清楚。卻見青年豎指在唇,噓了一聲,引他望向遠處。
雲層之上,紅霞萬丈,東埠迎來嶄新一日。
“看,太陽要出來了。”
江河清自言自語般說道。
滿天雲霞如豔麗油彩,塗抹在這人白皙膚上。藉著晨光,林深第一次長久凝視這個青年。
他本以為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會集中於記憶江河清暴露出的面部特徵,但最後,他的目光只是落在青年失了一些血色的嘴唇……他看到,與其說江河清是一直在笑,不如說這人一直在強迫自己繃著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