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細瘦的四肢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支撐著地面,一點一點向上抬高,協助中央失去控制權的軀幹慢慢爬起。這令他看起來就像某種於海底匍匐爬行的軟足動物,搖擺不定,低等可欺。
然後他的手腳便將他的軀體重重摔回地面,趙成鳴真的在陰闌煦面前跪了下來。
不止如此,像是怕他偷襲,趙成鳴的雙手接著竟自發垂貼在地,任他幾次努力也無法抬起——他的軀體背叛了他的意志!無法接受的事實令趙成鳴陷入了更深的恐懼:接二連三的隱瞞欺騙,自己身邊已無人可信,現在怎麼連這層軀殼也要轉為旁人賣命?!
不能掌控身體的感覺似在深淵中失重下墜,趙成鳴的聲音不斷髮顫:
“你,到底用,用了什麼……”
“伸舌。”陰闌煦命令。
所剩不多的還聽從趙成鳴大腦指揮的部位立即又少了一個。
他的舌頭自口腔探出,耷拉在外,就像一條紅色軟體動物瀕死前試圖逃離自己的骨貝,涎水隨之滴落,尤為噁心可憎。
不過在年輕人眼中,這只是個富集血管的器官,正等待接受舌內注射。於是戴著橡膠手套的手將趙成鳴的舌頭捉起,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舌尖,只是他已徹底感知不到。
毒效疊加,觸覺既已蠶食完畢,現在便輪到視覺慘遭肢解。
一個空間中並不存在的黑點出現在趙成鳴眼前,隨後是兩個、三個……如用菸頭燙烙照片,無數黑點密集相連,令他的視野中遍佈空洞,所見之物皆支離破碎。
然而在趙成鳴的視覺被徹底剝奪之前,洶湧而至的幻覺已開始在他腦內掀起海嘯——
屋宇粉碎,山廈沉墜,熟悉的世界於自己眼前頃刻崩解,亙古無光的黑暗海水被無形的巨手自陸架抔起,揚灑於他的頭頂,吞食了他的天地。數以萬噸計的海水淹沒了趙成鳴,卻不肯輕易讓他溺斃,只用那難以承受的壓力碾斷了他的肢體。很快他的內臟也被擠出腹腔,腥臭的血水立刻吸引來面目可憎的深海生物,利齒尖牙將他的肌肉面板從骨上生生剔下。
海水不斷由趙成鳴的咽管湧入,嗆得他說不出話,撕裂的喉嚨更是發不出一點兒聲響,連哀嚎哭叫都成了一種奢望。
而後不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