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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暫時收住腳步,仰頭瞪視攝像頭那邊的人,“狐狸,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值得別人信任吧?”

“答應給你源影片就是源影片,我不會留備份,說一不二,”這句話倒是說得認真,“順道一提,那個混蛋持有的備份我也替你清理掉了,不必感謝,我也是在為咱們的將來做考慮,總有一天咱們會合作愉快。”

“誰會跟你合作。”

“叮咚,系統提示,鄭彬點了個贊。”

基金會顧問咬牙。

“好啦,光陰似箭,到我閃人的時間了,”麥克風捕捉到了收拾東西的動靜,“趁我還沒走,饒你一個問題吧。”

本以為經此折騰自己會想不出還有什麼可問,然而王久武小看了氣血翻湧對情緒的影響,一片空白的頭腦被莫名的衝動支配,驅使他脫口而出:

“你真的是貫檢的瘋狂追求者嗎?”

——等等,我為什麼會問這個?

話剛出口王久武已經開始後悔,我該問和案子有關的問題,我為什麼想問這個?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麥克風裡靜了幾秒。

隨後是一陣大笑。

“我猜猜,是林深八卦的吧?他是個聰明人,可惜為人馬虎也總是搭錯腦回路,追查我多年結果冒出這麼個結論,哈哈哈。不過嘛也正因為他是東埠警局裡難得有趣的傢伙,我才沒有除掉他,多好玩啊。”

笑聲戛然而止。

“也可以這麼說,畢竟我是真心愛他。”

這是江河清最鄭重最認真的一句話。

音箱沉默下來,安靜地回味這句話。

……

等到王久武衝進二樓教室的時候,裡面果然已空無一人。他在講臺上發現了一個禮品盒,裝著一個u盤,旁邊附著便籤:

“當場銷燬還是留著回味,悉聽尊便:)”

便籤上是列印的鉛字,沒有筆跡鑑定的意義。王久武本想幹脆將它撕碎,卻發現便籤背面還有一段話:

“小驚喜:整個東埠共有114514家酒吧,沒有一家是玫莓酒吧。”

在王久武看到這句話的同時,他的手機巧合地響起,正是貫山屏打來的電話。

“王顧問,你還在東大嗎?”

“在,”王久武揣好u盤和紙條,“您有什麼事?”

“來一趟學校後山,我也通知了警方,”檢察官聲音低沉,“我發現了夏吉吉的屍體。”

作者有話說:

每次寫小江就爆字數,這人嘴太碎了。

另外,身體只是老王套取情報的手段之一,不是唯一手段,也並不常用。明知如此小江卻還是叫他“燕子”,沒別的理由,只是單純的惡意。

後山

東大依山傍海,依的這座山本名喀瑪山,不過教工們嫌山名拗口,索性稱為“學校後山”。後山海拔不到一百米,峰綠林密,觀臺涼亭,山上步道下連東大西側門,出入便利;然而因為有野狗群出沒,所以很少有人登山遊玩。

尋找貫山屏沒費多少工夫。王久武遠遠就望見山腳站了一圈人,多是女學生,想必比起奔個新鮮熱鬧,他們更多是衝著正在保護現場的那個檢察官而來。

看到這麼多人聚集,陰闌煦立馬掉轉腳步,徑自到路邊供人休憩的長椅坐下,嫌惡地避開了臉。

王久武只好自己過去,一邊絮念“借光”一邊努力在圍觀群眾中開出條路。還沒等他擠到貫山屏身旁,刑技大隊那幫人就已回馬槍殺到。

“今天算來著了,”史明咂了下嘴,“沒讓關哥白跑一趟。”

“這叫什麼話,我寧願每次讓我來都是虛驚一場。”

關法醫小小教訓了小史一句。山一樣的漢子用不著開口,光是往那兒一杵圍觀群眾就“理解配合”地散去大半,痕檢員立刻“將功補過”,手腳麻利地拉起了警戒帶。

王久武也終於順利來到貫山屏身邊。見檢察官神情凝重,褐眼的青年就只跟他點了下頭,然後便把目光投向現場——或許說“投下”比較恰當。

在離他們腳邊三米多遠的地方,有一條沿山腳開挖的排水渠。秋深時節百木凋零,排水渠無人打理,愣是被積滿的枯枝敗葉幾近填平。當然如果僅是如此,此情此景只能稱作校工怠惰,然而黃葉下兀然露出幾縷秀髮,一切便不再是尋常之事。

順著長髮披散的走向,王久武依稀看出落葉堆隆起了模糊人形,身量確實不高。可屍首面部軀幹均掩在落葉之下,貫山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