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呼呼的夜風從耳邊吹過,也讓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一層淡淡的霧氣在四周凝聚著,讓這漆黑的夜晚,又寒冷了幾分。
這時候還在趕路的人,一定是有很急的事吧!
一位白衣公子右手攏著馬韁,左手盡力按著披風,只是駿馬太快,實在有些按捺不住。
駿馬的嘴裡噴著熱氣,而他的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此去河間府;
路三百里,最少要四個時辰,如果他要多加上幾鞭的話,應該天不亮就能到。
麒麟大殿的早朝是卯時三刻,到時候肯定是一片喧譁,說不定又是一番朝堂動亂,他能早到一刻,也就能早平息一刻。
其實有飛鴿傳信,最後他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有些事需要當面問問。
四周一片漆黑;
雖然是在官道之上,可四下裡連個鬼影都沒有,一匹駿馬呼嘯而過,好像經過,又好似從沒來過。
誰能想到;
一位衣著華貴,風度翩翩的少年,竟然在這樣的黑夜裡趕著夜路,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人呢?死哪去了,快換馬!”
一座很大的驛站門口,李逍遙急急翻身下馬,匆忙整理著身上的披風。
這樣的黑夜;
人受罪,披風也跟著受罪!
“誰啊?大呼小叫的!”
一位驛卒緩緩從裡面走出,神情很是傲氣。
這可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地,而這裡是方圓幾十裡唯一的一家驛站,什麼人他沒見過!
驛站裡還有稍許的燭光,現在也不過三更天而已。
“幫我備些乾糧,再換一匹馬好馬!”
李逍遙拍打著披風上的灰塵,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拋了過去。
“乾糧是有的,換馬需要官憑!”
驛卒望著手裡的銀錠,眼中露出一絲不屑,這種人見的太多了。
以為憑手裡的幾兩銀子,就可以在驛站裝大爺嗎?
“你再囉嗦,就將你斬於馬前!”
“哎呦,嚇唬誰呢,你是朝廷的王爺嗎?”
“也許噢!”
他上前一步,右手伸出,一枚金色的令牌出現在驛卒的眼前。
純金所制,上雕金龍;
一道令人窒息的威嚴之氣,頓時在四周散開。
“拜……拜見大人!”
驛卒頓時雙膝跪地,神色瞬間變得恐懼。
手持金令,從京城而來,只怕這位公子不比一位王爺的來頭小吧?
“還不快去?”
“是,是,小的這就去!”
不到一刻鐘;
一匹駿馬被驛卒牽出,馬身高大,毛澤光亮,一看就是一匹好馬。
“大人,這裡有些吃食,還有一壺好酒,夜深了可以擋擋寒氣!”
驛卒面帶笑容,將駿馬牽到他的身邊,又將裝著吃食的包裹,系在馬鞍旁邊,照顧的可真是面面俱到。
“辛苦你了!”
李逍遙飛身上馬,順手抄起那個酒壺,接過馬韁輕輕甩動。
一聲嘶鳴,駿馬急奔而去。
“不辛苦!不辛苦!”
驛卒輕輕拭著額頭的汗珠,心中稍稍安定。
這位公子一定有很急的事,不然就剛才他的冒犯,這會少不了一頓鞭打啊!
“駿馬奔騰踏四方,我自瀟灑馳疆場;”
新換的駿馬,如一支離弦的利箭,極速奔跑在夜色中。
馬上的少年右手持馬韁,左手酒壺灌入口中,披風迎風而展,一股豪爽之氣油然而生。
我本少年,自當踏天而行!
河間都督;
雖然官階比府使低了半階,但卻統領著一府的兵馬,人數在三五萬之間。
這些兵馬平時是護衛一府之安危,但若京城有難,就會成為勤王之師,所以能成為兵馬都督自然是非尋常人。
河間府在京城東南,是拱衛京師的近衛,兵馬都督名叫張雲,乃一員久經沙場的悍將!
據朝野傳聞;
這張都督可是曾救過,當今皇帝的性命,乃是有大功於皇家之人。
可很少有人知道;
這張都督在三十年前,曾是前太子的近衛,可是有過命的恩情啊!
前太子被廢,變成如今的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