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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似夢非夢亦如夢

謝苓應聲坐下,東暖閣內侯著的侍女忙奉上茶來,她捏著帕子並未吃茶,朝謝珩問道:“堂哥喚苓娘來,可是有何要事?”

謝珩道:“嗯,”說著把書冊放在幾邊,抬眼看謝苓:“十月初八定國公府要辦個‘冬獵會’,屆時你隨我去。”

冬獵謝苓倒是不覺陌生。

近百年來北邊五胡內遷,雖大靖跟其摩擦居多,但不可否認的是胡人的習俗有不少傳入大靖。像是胡人的烤肉、布料花色、舞曲樂器,還有一些香料,都很受歡迎。

冬獵就是其中一種。因著胡人善騎,兩軍對壘時給本朝帶來不少麻煩,宮中便對騎術更加重視起來。

自上而下的,以定國公府為首的貴胄便每個季節都辦一場狩獵會。

但畢竟不是宮內舉辦的御獵,說白了就是一群年輕世家公子貴女在西郊外二十里處的林子裡打打獵,展示展示騎術,再討個好彩頭。

若有年輕男女互相看對眼,還能成就一樁姻緣。

只是在夢裡,這次冬獵她並未去,謝家女眷去了二房的謝靈音、謝靈妙,以及三房的謝靈鳶。男丁只去了大房的謝擇謝珩二兄弟。

這次謝珩為何要帶她?

謝苓抿了抿唇,為難道:“堂兄,不是苓娘不想去,而是苓娘…未曾學過騎射。”

這下換謝珩意外了,在他眼裡世家出身貴女,啟蒙時就會學八雅,也就是所謂的詩酒花茶,琴棋書畫。由於本朝特殊,還會額外學騎射。

他道:“在家中時未學嗎?”

謝苓點頭:“說來也不怕堂兄笑,苓娘蠢笨,家中請的騎射先生死活不願教。”

謝珩沒成想是這種理由。

他自啟蒙起就是同輩間的佼佼者,身邊同窗也都大差不差,從未聽過有人能氣得先生不願意教。

難不成是有別的緣故?謝珩突然想起下屬調查來的東西——她在陽夏老家並不受父母疼愛。

至於是蠢笨,還是故意不叫她學……

他思忖了片刻,說道:“還有十幾日,我來教你罷。”

就當是練練她的膽量了。

謝珩實在見不得她那一遇事是淚水漣漣、惶惶不安的樣子。

謝苓“啊”了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抬頭看謝珩的神色,就見他狹長的眸子波瀾不起,靜默地望著她,顯然沒開玩笑。

“太…太麻煩堂兄了吧?”

“而且苓娘蠢笨,怕是會給堂兄添不少麻煩。”

謝苓試圖推脫掉,她對騎射一事實在害怕。

倒不是在陽夏時真的蠢笨學不會,也不是怕摔怕傷。只是夢裡曾身著單薄,被皇帝拖在馬後溜冰,結果自己摔倒後,皇帝並未停下,而是嬉笑著將她在冰面上拖行了半個多時辰。

一場下來,她的身子磨破了大半,還被凍傷。

冰冷刺骨的滋味兒太難受了,這也是謝苓夢後開始畏寒的緣故之一。

她扶著茶盞輕啜了口,溫暖的茶湯順著食管流淌到胃裡,才感覺渾身好受了些。

東暖閣內碳火早就燃上了,謝珩卻瞧著謝苓彷彿是受了寒,丁香色衣領上的小臉白得厲害。

他側過頭去喚侍女:“添些熱茶來。”

“是,公子。”侍女領命朝次間茶室去了。

謝珩想著到底是自己要用的人,不至於一直冷著,語氣便溫和了些:“無妨,近幾日朝中無事,正好得空教你。”

他想著謝苓或許想不到深處,便補充道:“你為我所用,自要學些世家貴女的東西,無論舞樂也好,騎射也罷,都有用處。”

“你我是利益交換,堂妹莫要忘了。”

謝苓知道這騎射是必學不成了。

她只好安慰自己學了也好,學了起碼多也幾分依仗——不說別的,逃命絕對有些用處。

可她聽著謝珩冠冕堂皇的“學世家貴女的東西”,心裡又來了氣。

誰家貴女學淫詞豔舞,說出來也不怕臊得慌。

她放下茶杯,眼中瞬間淚光點點,抽泣著將手中帕子按在眼角,陰陽怪氣道:“堂兄說得動聽,無非是見苓娘無依無靠,便隨意欺辱罷了。”

謝珩正垂眸吃茶,聽了這話正想反唇相譏,誰知抬頭就看見謝苓眼眶紅紅,帶著些怨氣。

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怎得學個騎射就是欺辱了?堂妹若是如此拈輕怕重,那便老老實實嫁人吧。”

他也不是非要陪養她這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