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倫端起一碗,一飲而盡。
喉嚨宛如火燒,他咳嗽兩聲,輕聲道:“有些想不透的事。”
李風舞笑道:“張小雷今日嚇退了你家大公子,有點意思。”
“大公子是慫貨。”
“是挺慫,還沒出息。”
“老爺有心思將邵家交給大小姐,她是女中豪傑,再培養幾年就行。”
“唔,邵小玲確實比邵飛有出息。”
邵友倫又端起第二碗酒,忍不住問道:“風舞哥為什麼不問我,究竟是什麼事想不透?”
李風舞攤手道:“你若是想說,哪怕我不問,你也會與我說。”
張小雷插嘴道:“興許是兒女情長,他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想先生主動問。”
“聰明……”李風舞誇讚道,“這麼快就看透了他,他確實是個多情柔弱的漢子。”
“風舞哥,我不多情。”
“你說。”
邵友倫沉思一會兒,小聲問道:“風舞哥,你可曾後悔過去第一家提親嗎?”
李風舞閉著眼,忽然笑出聲來:“她令我不可自拔。”
“可你們地位懸殊。”
“可我做不到連愛也不敢。”
邵友倫陷入沉思。
也許……
真該去提親試試。
自己又不像當年的李風舞。
他可是孤家寡人,沒有那麼多顧及。
他心裡琢磨起來:“這樣,數一數桌上的花生米。倘若花生米是單數,就去提親。倘若是雙數,就再等等。”
他數著花生米,很快就發現是單數。
他又在琢磨:“不對,花生米被人吃過,所以不算數。這樣,看看隔壁桌有沒有花生米,有就提親,沒有就提親。”
他轉過頭,隔壁沒有花生米。
“不對,隔壁桌剛換人,不算數。這樣吧,抓一把花生米,是單數就提親,是雙數就……”
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竄進了茶湯館。
幾人循聲望去,卻見是沐修跑來了茶湯館。
他累得氣喘吁吁,焦急道:“大事不好!”
李風舞問道:“怎麼大事不好?”
沐修喘著氣,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著急道:“計劃全亂了,陳家剛派人來說媒,要把陳敏兒許配給趙河!”
酒後昏沉沉的腦袋,讓邵友倫看不清桌上的花生米。
他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有些沉重。
越來越沉重。
喉嚨彷彿被什麼堵著了,也許是剛才的燒酒太嗆。
嗆到這個刀口舔血,身高八尺的男人,喉嚨裡剋制不住地發出嗚聲。
忽然。
李風舞拍了拍他的腦袋。
但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