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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直言不諱張瘸子

張小雷怎麼也沒想到,連雲天竟會把自己推給李風舞做幫手。

不過仔細揣摩一下,這也是在意料之中。

他本身就是馬戲團裡可有可無的一個人物。

李風舞走到張小雷面前,他比張小雷要高了一個腦袋,此時他微微彎腰,與張小雷保持著對視。

這讓張小雷有些緊張,雙手下意識捏著粗布衣角。

他注意到李風舞的眼睛很清澈,此時隨著李風舞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叫什麼?”

“張小雷。”

“哪個張?文章還是弓長張?”

“不知道,但是會寫名字。”

“寫給我看看。”

張小雷蹲在地上,拿起一塊石頭,在地面上歪七扭八地劃出名字。

李風舞也蹲在他身旁,等看過之後,他輕聲道:“是弓長張,你坐我身旁,邊吃邊聊。”

此時宴席已經準備好,張小雷有些害怕地瞧了瞧宴席,又瞧了瞧連雲天。

以往他不能上桌,只能用拿兩個紅薯去外邊吃,有時表現得好,可以吃到窩窩頭。

連雲天對張小雷喊了聲可以坐,他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旁,但不敢先入座,怕沒坐對位置,打算等大家坐下來之後,自己再坐空位上。

“走江湖的,吃個便飯沒有講究。”

李風舞溫和地與張小雷說了一聲,他拉著張小雷的胳膊,坐在了桌子上。

連雲天、李風舞、張小雷,還有那連家班的元老趙大海,四人入座。

伢子連忙為李風舞倒上一碗黃酒,好奇道:“你為何被稱為騙仙?”

連雲天坐在位置上,聽見女兒的話,他惡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正要談事,女人說什麼話!”

那一巴掌拍得桌子一顫,李風舞的碗也被拍倒,黃酒順著桌面流下,伢子嚇得不敢言語。

連雲天心疼黃酒,還心疼桌子。這桌子打了蠟,是他拿來招待客人才捨得用的好桌。

他擔心黃酒會腐蝕桌子上的臘,連忙彎腰噘著嘴,在桌上滋溜吸了幾口,把桌面上的黃酒吸得乾乾淨淨。

隨後他擦擦嘴,伢子趕緊給李風舞滿上,歉意道:“阿爸,我不說話了。”

連雲天這才點點頭,與李風舞說道:“兄弟如何被稱為騙仙?”

李風舞謙虛道:“虛名而已。”

他看張小雷不敢動筷,便取了一根雞翅,放在張小雷碗中。

張小雷又是害怕地看了連雲天一眼,然而連雲天沒搭理他,而是恭維道:“謙虛了,但凡是出來走江湖,誰不知道你騙仙的名頭?你若沒點本事,那大名鼎鼎的富豪海上鷹,又怎麼會懸賞百兩黃金要你人頭?”

百兩黃金!

站在一旁的連家班眾人都面露驚色,連家班這些年所有的收入加起來,也遠不及百兩黃金。

這李風舞的人頭,竟是能讓人一生無憂?

趙大海連忙說道:“要我說,李兄弟最大的本事是被海上鷹懸賞這麼多年,還能毫髮無損,遨遊四方。”

面對二人的恭維,李風舞面不改色,甚至表現得漫不經心。

他注意到張小雷的雞翅要吃完,又放了幾塊肉在他碗裡,輕笑道:“李某人走江湖,還是多靠朋友們給面兒。兩位長輩這樣說話沒意思,你們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我哪敢聽這些場面話?”

人們一聽這話,便感覺李風舞與他人不同。

走江湖的,都好面兒,哪個不喜歡吹牛皮扯犢子?

半碗水酒下肚,能吹破天來。

在哪處地方發了財,隨後錢財散盡,揮金如土。

在哪處睡了大戶人家的閨女,肌膚吹彈可破。

在哪處遇到險事,最後逢凶化吉。

這些都是走江湖的粗人們,最愛好吹的牛皮。

這李風舞倒是不同。

他不吹牛,安安靜靜吃酒。

一場飯局下來,連雲天與趙大海問些什麼,都被他打太極一般推脫掉。

等酒足飯飽,李風舞取出一張絲綢手帕,輕輕地擦擦嘴。

伢子注意到,他的嘴唇很好看,竟是比自己這個女人家還要精緻。

“連班主盛情款待,老弟我安逸得很……”李風舞站起身,溫和道,“飯已吃過,老弟我還要趕往白羊坑村一探究竟,暫時告辭。”

連雲天連忙握拳:“多謝兄弟。”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