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本該是人生圓滿、揮斥方遒的時候,而他,現在只想讓自己的哭聲小一點。
好不容易要看到回頭錢了,結果這麼一折騰,得先破財了。
坐在角落的醫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低垂著腦袋,煙霧繚繞中,滄桑的面孔若隱若現。
他現在連抗議的力氣都沒有了,羊毛也不能總逮著一個人薅吧?
想到此處,眼眶竟有些溼潤。
想當初,他的小日子過得還是很滋潤的,現在他算是想明白了,這瘟神就是來克他的,一日送不走,財運就一日進不來。
那瘟神一點都不節制身體,沒多少時間好活了,再忍一忍吧,很快就自由了。
之後再攢好養老金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到時候香菸美酒、美人別墅,還不是任由自己挑選,想到這裡,他又有盼頭了。
還能怎麼樣?過唄,這苦日子,是能跑了咋滴,逃不了一點。
外面忙翻了天,裡面卻聽不到一點聲響,只有生命體徵監護儀上跳動的生命線,能證明床上這個木乃伊還活著。
雲世歡拉近與病床之間的距離,直愣愣的看著白清歌,“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生命線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跳動,雲世歡也沒氣餒。
摸著下巴思索著,然後開始小聲的絮絮叨叨起來,一副想傾訴又做賊心虛的樣子看了一眼門外。
應該沒人敢進來了。
她開始聊起自己愛去的餐廳,想等白清歌病好之後,邀請對方一起去。
聊起自己最愛玩的遊戲,想要下次能夠一起玩。
聊起討厭的東西、討厭的人,聊起現在心中這份感情的不同以往。
一直說到了半夜,可那條生命線依舊半死不活。
她想伸手晃晃床上的人,看看她是不是睡著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反應。
手指伸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身體嚴重燒傷,就算只是輕輕的碰一下,肯定也會疼得不得了。
想起自己印象中最疼的一次,還是小時候在花園裡玩耍,不小心把頭給磕破了,那時候她在媽媽的懷裡哭了足足一個下午。
連在自己家裡玩耍都有可能不小心傷到,如今經歷了好幾次九死一生,卻只傷到了腿。
難怪她一直跑在自己後面,原來不是因為受傷太重,而是因為一直護著她。
“唔”
雲世歡將臉靠在床上,白色的床單映襯著那雙通紅的眸子。
白織燈下的晶瑩如同深海中的氣泡一般,讓好奇的魚升起探尋的慾望。
她將頭埋在被子裡,嗡聲嗡氣的低聲道:“說好了:()她們抱憾終身後,我絕不死於修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