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其實褚慧當時帶著錯過入學考試的裘放和褚橙去校長辦公室時，本意是想走個人情，讀哪個班她都不在乎。

畢竟長郡省重點，師資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結果在森嚴的入學制度下，多年的老同學也不好使了。

精神抖擻的張校長還是看了兩人轉校前的平均成績後，才決定破格讓二人做做測驗卷。

“老同學，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這個忙，實在是現在入學政策嚴格，我們大學不比其他雜牌大學，什麼學生都要。

你看，今天學生都開始報到了你們才來，我的確也難辦。”

說完，他看了眼手上優異成績單眼睛亮了亮，話鋒一轉，

“這樣吧我看兩個孩子成績還是不錯的，先做做長郡的測試卷”

褚橙聽了個大概：測試卷及格讀普通班，優秀去普尖班，上了135分可以去特尖班。

不及格當然就是捲鋪蓋滾蛋！

褚慧一聽做卷子這心就踏實了，其他不說，她這兩個孩子腦瓜子擱哪都是佼佼者。

張校長說給孩子留一天準備時間，明天九點準時來學校考試。

褚慧害怕事情拖久有變，委婉開口，

“行，沒問題！要是我這兩個孩子不及格，我也絕不為難老同學。就是我明天要出差，既然今天都已經開始報到老同學能不能通融下，現在就安排考試。

要是行的話兩個孩子待會就去報到，也不會耽誤明天正式上課。”

張忠泉見褚慧底氣十足，也不想錯過好苗子，好說話地打電話讓人去取卷子。

辦公室菸草味有些嗆，等卷子的時候褚橙悶得不行。

她藉口去上洗手間，在走廊視窗吹風緩了緩。

順道在網上搜了搜長郡的貼吧，想看看這所省重點的風評。

其中，有一條湮沒在高樓裡的匿名回帖被她看見了，

【我是這屆特尖班的學生，老師的授課能力肯定沒問題，學習氛圍也很濃厚，各科老師性格也隨和，不會說天天逼著你學。】

【不過我們數學老師挺重男輕女的。班上大部分班幹部都是男生，她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男生在思維方面天生要優於女生’。只要不介意這點成績又足夠優秀的同學，來1班學習會很快樂，歡迎優秀的你來1班和我坐同桌！】

褚橙讀完後心底有些空落落，她本想截圖發給裘放看看，但又覺得好像有些上綱上線。

況且裘放又不是女生，未必能感同身受，最後猶豫半晌還是把截圖刪除。

回去時卷子已經送來，只有數學和英語。

褚橙大致掃了眼，只要裘放腦子不大面積進水，肯定是能拿滿分的。

落筆前，褚橙抬眸看了眼離她五米遠正埋頭做卷子的裘放，心底有些躊躇。

這卷子她正兒八經做，滿分不敢說，但肯定是能去1班。

可那貼吧上的話，始終縈繞在褚橙腦海深處，令她如鯁在喉，呼吸都有些不痛快。

裘放察覺到她看過來的視線，詢問的眼神和她對上。

褚橙自然移開目光，然後埋頭動筆答題。

期間，她注意到裘放很快就寫完停筆了。

但他沒交卷，外人瞧著可能以為他在仔細檢查。

可褚橙知道不是。

裘放做卷子有自己獨特習慣：從不回頭去檢查。

褚橙偶然發現後，覺得他仗著高智商過於輕狂，對他嗤之以鼻了一番。

但裘放說：“我只是不喜歡走回頭路，也不愛做重複的事，和狂沒什麼關係。”

褚橙一眼看穿裘放的邪，無語的扯了扯嘴角，

“你這副表情就很輕狂好吧？！”

裘放揉亂了褚橙的頭頂，笑得無比恣意，

“果然是長大了，沒小時候那麼好騙。”

褚橙知道，裘放真正追求的，是首次做題的新鮮感和一遍過的刺激感。

她有時也在在想，裘放從不檢查的這個習慣，或許也鍛鍊了他精準答題的靈敏度。

褚橙躍躍欲試，在一次考試中故意忍著沒去檢查，結果那回各科總分加起來掉了近五十。

從此，她就徹底覺悟。

裘放的學習方式和答題習慣都是非人哉，普通人照貓畫虎那就是自取滅亡。

所以褚橙清楚知道，現在看似在檢查卷子的裘放，其實是在等她做完一起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