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橙蹙眉怔了兩秒,滿臉問號和茫然,
“我剛剛說過這句嗎?”
“你說過。”
褚橙聽裘放語氣篤定,眸子一亮,朝人伸手,
“聽你這語氣,你像我媽一樣愛我是吧?行,我批准了!
愛是無私奉獻,我的家務和家庭作業以後都歸你,你的零花錢都歸我,給我吧!”
裘放懸起的心徹底死掉,那點子漣漪也霎時凝結成冰。
他和她說的完全就不是一碼事。
裘放不想再多看掉進錢眼的某人一秒,面無表情,起身就走。
褚橙以一副我早就知道你吝嗇的表情,在裘放身後大喊,
“看吧看吧,我就說你不愛我,還不承認!被我拆穿心思無顏見人了吧!不幫我幹活就算了,零花錢也不願意借給我,小氣鬼!”
裘放:“”
當時褚橙還沒受周思倩小片的荼毒,仍處在口無遮掩階段,
時不時會蹦出這些她絲毫沒覺得不對勁,實則帶著語出驚人的旖旎句子。
偶爾也被褚慧聽見過兩回,褚慧私下教訓她,
“男女有別,就算和家人也不能開這些沒邊際的玩笑。”
褚橙似懂非懂地狗腿點頭,“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老媽!”
一扭頭,她就胡亂引用褚女士說教她的話,提點裘放,
“裘放,我媽說了男女有別,你力氣大地你拖,碗你洗,飯你做。”
“我都幹了,那你幹什麼?”
褚橙抿唇一笑,擲地有聲,
“我監督你啊!沒有監督不能方圓,女生天生細心,這活兒適合我幹,你敢不聽我媽的話?”
裘放,“你少假傳聖旨,阿姨之前說過,家政阿姨不來了後,家務由我倆輪流來。”
裘放不信褚慧能說這話,且不請家政阿姨這餿主意,
是褚橙為了掙外快大言不慚提出來的,他簡直是被迫和她站一邊。
最後錢褚橙花了,活兒全是他的。
褚橙見人不從,眼尾一揚,表面有理有據,實則強行給人上枷鎖,
“上回我記得某人說愛我哈,愛我這點小事都不願意乾的話,那我合理懷疑你這份愛是打了折扣的!”
裘放:“”
褚橙這年也沉迷各種網遊,日夜不斷,
褚慧擔心她近視,把她房間電腦挪去書房不算,還安裝後臺監控程式。
無論她怎麼撒潑打滾,軟磨硬泡,褚慧最後也沒心軟。
她自然而然就盯上了裘放。
準確來說是他房間那臺,並未安裝監控程式的頂配電腦。
和褚慧硬剛,輕則身無分文,重則被掃地出門,
但拿捏小小的裘放,顯然就輕而易舉多了。
是以只要褚慧出差,褚橙見縫插針地就往裘放房間跑。
強制他挪窩,光明正大鳩佔鵲巢,
“裘放,今晚你的房間我要了,你,去我房間睡。”
裘放不願意,她就舊事重提,用自己的強盜邏輯加大力度pua他,
“行啊,你不願意那我們就一起睡這個房間,你睡小沙發,我睡床。”
裘放聲音漫起玩味,“為什麼不是你睡小沙發,我睡床?”
褚橙雙手交疊於胸前,抬眸覷他,
“不是說愛我嗎,名著沒看過啊,愛不是嘴巴上說說而已的,要行動!
譬如,我媽愛我的行動就是養我。
你今晚的行動就是把你電腦密碼告訴我,然後你睡小沙發,我睡床,並且不能和我媽告狀!”
裘放:“”
褚惡霸以‘愛’的名義無限作妖。
拿捏了裘放去年一整年,直到周思倩的小片讓她開始做春夢。
她並未深想這個字有何深意,只當和小時候一樣,
只要一提‘她被他剋死’這回事,裘放就會給她零花錢。
所以她絲毫沒察覺到,邏輯滿分的裘放只要一句‘我不愛你’,就能懟得她啞口無言。
她也沒意識到,裘放預設了她的說法。
也預設了從未說出口的‘我愛你’三個字。
不過褚橙這種不要臉的惡霸行為,也沒持續多久。
她從某天開始,突然就不再往裘放房間跑了。
也不再拿‘愛’字使喚他,甚至於真的做到了像褚慧說的那樣: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