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唇上都有傷,再加上褚橙對自己用錯牙刷這件事耿耿於懷。
吃晚飯時,褚橙故意沒和裘放挨著坐,繞去了褚慧平時坐的位置。
除了兩人咀嚼食物的細小聲音外,偌大的屋子裡靜得格外詭異。
直到褚橙牙齒不小心磕到唇上傷口,不自覺發出了一聲‘嗯哼~’的叮嚀後,氣氛瞬變微妙。
本來沒什麼,誰也不會吃飽了撐地往下半身想。
怪就怪褚橙昨晚做過裘放的春夢,他今天嘗過她。
然後,兩人緊繃視線不自覺對上,空氣霎時凝固。
褚橙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臟,面上強裝鎮定,僵硬移開目光後,若無其事說了句,
“那個你別亂想,我剛剛就是不小心咬到了,我對你可完全沒那種意思,你就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裘放一瞬不瞬盯著褚橙紅腫的唇瓣看,沒說話。
褚橙以為裘放精蟲上腦,肯定是在想不正經的東西,於是伸腳踢了他一下,
“喂,你能不能正經點,我們明天就要上課”
上課……作業
作業?!
她三天假期的作業還一點沒寫!!
長郡的作業量遠比楓華大得多,堪稱大巫見小巫不夠瞧。
想到這茬的褚橙,趕緊用腳尖把裘放剛剛被她踢歪的小腿勾回了原位,嬌俏的語調充斥著狗腿,
“裘放,我作業沒寫,你今晚有什麼安排嗎?”
裘放一看褚橙這故意勾他的眼神就知道,多半是要熬通宵的節奏。
寫作業從來不是問題。
可褚橙那剛句冷冰冰的“我對你完全沒這個意思,你就不是我喜歡的型別”裘放也聽得一清二楚。
心底憋著的那團無名火驅使裘放埋頭吃飯,裝沒聽見。
褚橙不死心,端著碗和筷子繞了一大圈。
死乞白賴地和裘放擠在了一張餐凳上坐下,彩虹屁張口就來,
“裘放,我知道你是個大大大好人!肯定不忍心見死不救對不對?”
“我是禽獸,我忍心。”
裘放面無表情懟完她,屁股也往褚橙反方向移,直到快坐不穩了才停下。
褚橙趕緊湊了上去,裘放挪一寸,她就進一寸。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要臉,嘴裡還振振有詞,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都是禽獸了,那這天下怎麼會有正人君子啊?!多虧了有你,世人才能一窺何謂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光風霽月!”
褚橙邊說邊偷摸打量著裘放的神情,見人神色雖冷卻也沒推開她。
於是乘勝追擊,言辭懇切的給人下了一劑猛藥,
“裘放,你永遠是我心中的指路明燈!”
她記得裘放最愛聽這句彩虹屁!
裘放也的確準備鬆口了,結果再一聽到‘指路明燈’幾個字後,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眸色倏地變戾。
他側目陰森森盯著褚橙,久不發作的毒舌屬性開始浮出水面。
“你上回說我是你心中唯一的太陽,怎麼?這麼快我就掉到指路明燈了是吧?!
你不如直接說你心底現在的太陽是裴皓好了,雖然你倆完全不搭,在一塊怎麼看怎麼礙眼。但你都決定鋌而走險去戀愛了,我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上就幫你這回。”
褚橙被裘放反諷得有些發懵。
主要裘放很久沒有因為她前後不搭調的信口胡謅,和她像小時候那麼較真了。
褚橙一時有些噎住,正準備為自己不恰當的比喻道歉時。
轉念一想,這和人家裴皓有什麼關係,於是蹙眉冷聲反問裘放,
“我們倆的事,你陰陽怪氣扯裴皓幹什麼?”
裘放輕蔑地扯了扯嘴角,質問語氣冷得凍死人,
“你不是喜歡他?!”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他了!裘放,你今晚是不是故意找我茬啊?!”
褚橙真是火大得不行,裘放咬她這事不提,不幫她寫作業也算了。
擱這給她甩臉色算是怎麼回事,她又不是誰的出氣筒!
褚橙正準備站起身發飆,餘光偏又瞥見了滿桌子的菜。
是裘放忙活了兩個小時做的,全是她愛吃的。
褚橙頓時像個被點燃引線正滋滋冒火光的炮仗,在爆炸前一秒,忽地被童年飄來的一場暴暴風雨,給徹底澆熄火了。
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