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孤家寡人,一個在九重深宮裡,一個在司馬家的府裡。
曹操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憑什麼如此說?難道孤家的謀略,也已經私傳了出去??”
司馬懿輕輕捋著鬍鬚,擺手說道:“斷然不會!”
“丞相何人?亂世梟雄也!”
二更膽戰心驚的是,丞相思慮縝密,密謀行之,連他們五人都沒有事先告知。而今天之所以和盤托出,只因為這個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如今已經流產。
賈詡手裡託著那張一直畫畫點點的草稿紙,沉寂了數秒之後,整理思路開口說道:“我仔細分析。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
“仲達,昨夜收到宛城的密報,那個荊州的諸葛聞德,又給父親來信了!”
“也不知道如何搞得,張遼帶兵往合肥,卻在江夏為關羽所擒。如今諸葛聞德寫信給父親,要父親拿我和三弟二選其一,往荊州換取張遼!”
就是那個智算天下,連敗丞相的諸葛聞德?
張遼敗的心服口服,只是卻不知道為什麼而敗。
“他豈會做出讓自己受制於人的事?”
陳群的臉一紅,羞愧難當。賈詡並未說他貪功心切,而是以“急於為國立功”形容,已經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了。
關平說罷,轉身匆匆出了宅門,隨著一陣打馬疾馳的聲音逐漸遠去,一切又恢復了安靜。
曹操面色一變,一言不發。荀攸點頭讚道:“文和分析的極有道理。”
曹丕聽了,拍案叫絕!
“好一招反客為主!如此一來,倒是令劉備陷入進退兩難了!”
曹操與五大謀士計議戰策。
司馬懿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猶如海底汪洋,難以捉摸:“何況……丞相已經不再年輕了!”
荀攸拱手說道:“這一路下來,看起來皆是順理成章的巧合之舉,然而仔細想想,又似乎哪裡不妥,處處透著古怪,似乎有人刻意安排……”
司馬懿輕輕理了理凌亂不堪的鬍鬚,低聲說道。
關平點頭,轉身走到桌前,端起酒壺,又給張遼滿上了酒杯。
諸葛聞德!
陳群聽到程昱如此分析,不由的向著賈詡投去感激的目光。如不是在他臨行之前,賈詡密會於他,提醒他此行多危險,當謹慎行之。他也不會在和張遼匯合之後,與張遼密謀定計,分道而行。
曹丕甚至不明白,明明身材挺拔,長相也說得過去的司馬懿,為何總喜歡打扮的如此不堪!
關平淡淡一笑,迭兩個指頭,往西一指:“諸葛先生的軍師府,便從這裡往西十三里。並不遙遠。”
關平輕輕笑著說道。
許昌,世子府內。
曹操端坐在上首,一身儒裝打扮,侃侃而談,訴說著他原本的計劃。
“如此行之,不須兩年,便可平定南方,然後揮師西進,服益州,定漢中,徵西涼。天下可定,你等皆是功臣。”
“丞相請想,關羽何等樣人?諸葛聞德不選別人,而唯獨選他關氏父子鎮守江夏,必有緣由。縱然陳群一小舟飄然而過,江夏守軍並未發現,那麼夏侯德數百將士,幾十條船招搖而過,豈有發現不了的道理?”
“我料丞相定然會表奏張遼忠義無雙,假借天子之名,冊封張遼的侯爵。”
賈詡忽然將手裡的筆放在桌上,拍案讚歎道:“絕!果然是毒計!令人無法反抗,無法不從!”
“他方今剛得荊州,正好大展宏圖之際,豈能為了區區張遼,而壞了自己的名聲?”
“仲達真神算也!”
“孤本欲以陳群往江東之行為餌,調動江東和荊州的兵馬,造成一個我意欲鏖兵荊州,與江東併力攻打劉備的假象。而以張遼為統帥,從合肥偷襲江東,擒拿孫權。若孫權陷於我手,江東不佔自亂。周瑜又素來與江東氏族不和,一旦後方無孫權坐鎮,必定被江東氏族斷絕了後路,糧草補給都無法供應。若如此,周瑜不戰自敗,江東唾手可得。”
司馬懿穿著一身黑衣,佝僂著身子,抱著雙肩,一副極度邋遢的模樣,令人觀之生厭。
“恐怕丞相已經陷入兩難決的境地!”
曹操驚愕問道:“文和,你說什麼?”
司馬懿哈哈一笑,輕輕拍拍曹丕的肩頭:“世子放心,丞相才是天下第一謀士,這點事又豈能難得住他?”
按照賈詡的性格,從來都是悶聲不響,說話也是低聲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