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府內。
“德謀,一別月餘,甚是想念,沒想到你我能在襄陽一會!”
程普剛剛邁入府門,便見一人寬袍大袖,頭戴綸巾,手搖摺扇迎了出來。
卻並非諸葛聞德,而是昔日拜訪江東,探訪鄱陽湖水師大營,與周瑜惺惺相惜的諸葛臥龍!
“孔明兄,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程普微微一驚,急忙抱拳行禮,賠笑說道。
“一切安好,荊州在,我便在!”
孔明和程普對望一眼,哈哈大笑,攜手往大堂走去。
大堂內早已擺下酒席,雖不豐盛,卻極為雅緻,縷縷菜餚清香撲鼻而來,陳酒一罈,即便沒有開封,酒香也早按捺不住寂寞,透瓶而出。
“今日不巧,我家軍師諸葛兄長,陪同主公劉皇叔巡視荊襄防務去了,特安排我替他接待將軍。”
“你我早已相識,不必拘謹,何況你我兩家即是同盟,不分彼此。將軍此來到底何事,和直言相告。”
孔明牽手程普,分賓主坐定之後,執酒說道。
“孫劉兩家,聯合抗曹。我家大都督本想親自前來,與諸葛軍師會商大事,無奈水寨中事務繁多,無暇分身,特命我前來拜見軍師,溝通同盟之好。”
程普首先舉杯,敬了孔明一杯之後,這才放下酒杯說道。
“諸葛軍師與周公瑾大都督,都是日理萬機,恨不得分身而用。各家都能理解,我家軍師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諸葛亮殷勤勸酒勸菜,絲毫不提同盟和用兵之事。兩家雖然是同盟,但似乎諸葛亮並無有求於江東之處。
越是這樣,程普心裡便越是沒底。
若荊州無求與江東,他日江東被曹操兵馬犯境,又如何求於荊州?
前次樊城遭受圍困,周瑜便曾數次遣使往荊州,訴說結盟之好,願意提兵北上,支援樊城,卻都被諸葛軍師婉言謝絕,卻反手祭出神兵天將南蠻王,殺得曹操二十萬兵馬死傷枕藉,連五子良將的樂進都死在象陣營的衝殺之中。
“如今西涼馬超已經退兵,曹操許昌大定之後,必然不會安分,臥龍先生安坐襄陽,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程普以言語引誘諸葛亮,皺眉說道。
諸葛亮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不假思索的說道:“曹操百萬大軍,也拿不下樊城彈丸之地,他若再次前來。我家軍師早已設下良計,這一次定叫他片甲不回!”
諸葛亮說話之間,忽然端起酒杯,抬頭看著程普:“不知伱江東周郎,是否已經準備好迎戰曹賊的百萬雄師的攻擊了?”
程普面色一變,急忙以飲酒掩飾,舉起袍袖遮住臉部,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二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不多時分,一罈陳年美酒,已經見底。
程普乃是虎將,酒量最豪,素日裡在軍營裡不能飲酒,正好在這裡大開殺戒過一過酒癮,卻沒想到諸葛亮一介書生,也如此的千杯不醉,面色如常。
“孔明,程普此來,還有一事想要轉達諸葛軍師。”
程普再下數杯之後,便覺得醉意上湧,不敢誤了公事,於是將擱盞說道。
“我奉軍師之命接待將軍,便可全權代替軍師。將軍有事,但說無妨。”
諸葛亮急忙推杯擱盞,正色說道。
“我家大都督公瑾,想要約貴軍師諸葛先生,往赤壁一會,商討共同防禦曹操的大事。”
程普略一思索,直截了當的說道。
他本就是武將出身,一輩子戎馬廝殺,轉彎抹角,拖泥帶水,也不是他的風格。
“兄長也早有和大都督一會之意,但荊州初定,不過月餘,諸多的事務纏身,實在離不開荊州。我家主公,更是片刻離不得軍師,又怎肯放軍師往赤壁會晤大都督?”
諸葛亮微微停頓,看著程普淡淡的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代替我兄長諸葛聞德軍師,前往赤壁,面見大都督。”
程普面有為難之色,撓了撓頭:“此事真無商討的餘地了麼?我家大都督誠意邀請諸葛軍師……”
諸葛亮哈哈大笑,舉著酒杯站了起來。
“此事程德謀倒不必為難,你可回去,上覆大都督,若大都督真的有意,可親自來我襄陽軍師府。我家諸葛兄長,必然豪宴美酒招待他!若他不能來,又為何要勉強我家諸葛軍師,定要前往赤壁?”
程普見諸葛亮雖然和顏悅色,言笑晏晏,但話語之中,鋒芒畢現,如刀劍鐵戟,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