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淡薄的雲層,絲絲縷縷地灑在姜稚疲憊卻堅毅的臉上。經歷了那場驚心動魄的伏擊,姜稚身心俱疲,身上的傷口雖已做了簡單處理,可每一道都似在訴說著昨夜的兇險與艱難。她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額頭,小傢伙還在睡夢中,稚嫩的臉蛋上透著幾分驚惶後的餘悸,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彷彿那是唯一的安全港灣。
姜稚的目光緩緩掃過臨時落腳點的簡陋陳設,心中五味雜陳。這一路逃亡、躲避,她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無力感。神秘組織的強大與狠辣遠超她的想象,每一次交鋒,都像是以卵擊石,僅憑他們現有的力量,想要徹底摧毀對方,無疑是天方夜譚。然而,放棄從不是她的選項,腦海中唐俊熙慘死的畫面、沈卿塵父親含冤離世的悲憤,以及無數因神秘組織而支離破碎的家庭,如走馬燈般一一閃現,這些都是她堅持下去的動力,也是她揹負的沉重責任。
她深知,若繼續這樣被動挨打,下一次的危機或許就會讓他們萬劫不復。孩子是她的軟肋,亦是她的盔甲,可如今,這份牽掛卻成了她行動最大的羈絆。要想主動出擊,尋找神秘組織的核心機密,給予致命一擊,就必須先確保孩子的安全。姜稚咬著下唇,直到唇瓣泛白,內心的掙扎如洶湧的潮水,幾乎將她淹沒。
整整一天,姜稚都在屋內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她將認識的所有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試圖找到那個最值得託付的人選。直到夜幕再次降臨,她才終於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她想起了一位隱居在深山的老友——陳鶴堂,一位醫術精湛、醫德高尚的老中醫。
多年前,姜稚在一次義診中結識了陳鶴堂。當時,陳鶴堂身患重病,四處求醫無果,幾近絕望。姜稚憑藉著自己獨特的醫術見解和果敢的用藥方案,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自那以後,陳鶴堂對姜稚感恩戴德,視她如親閨女一般,雖此後兩人聯絡不多,但姜稚知道,那份恩情他一直銘記於心。
姜稚輕輕喚醒孩子,溫柔地為他洗漱、整理衣物。孩子眨著懵懂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媽媽,我們要去哪兒呀?”姜稚強忍著心中的酸澀,擠出一絲微笑:“寶貝,媽媽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那裡有一位爺爺會陪著你玩。”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依然緊緊拉著姜稚。
趁著夜色,姜稚帶著孩子踏上了前往深山的路途。山路崎嶇蜿蜒,月光灑下,只能勉強照亮腳下的小徑。孩子走得有些吃力,姜稚心疼不已,多次想要抱起他,可身上的傷卻讓她力不從心。孩子懂事地說:“媽媽,我自己能走,我不怕。”那一刻,姜稚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滾落。
經過幾個小時的跋涉,終於看到了遠處山坳裡透出的微弱燈光。姜稚加快腳步,來到一座古樸的小院前。輕輕叩門,不一會兒,門開了,陳鶴堂手持燭燈,看到姜稚滿身狼狽、帶著孩子站在門口,眼中滿是震驚與心疼。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陳鶴堂連忙將他們讓進屋內,看著姜稚身上的傷,焦急地想要為她診治。
姜稚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陳爺爺,我沒時間解釋了。我現在遇到了大麻煩,這個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求您幫我照顧他一段時間。只有您這兒,我才能放心。”說著,她“撲通”一聲跪下,眼中滿是哀求。
陳鶴堂慌了神,急忙扶起她:“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孩子交給我,你放心。”
姜稚感激涕零,她將孩子拉到身前,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寶貝,媽媽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在這兒乖乖聽陳爺爺的話,等媽媽回來接你,好不好?”孩子眼中泛起淚花,卻還是堅強地點點頭:“媽媽,你要早點回來。”姜稚緊緊抱住孩子,彷彿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許久才鬆開。
她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醫書,遞給陳鶴堂:“陳爺爺,這本醫書是我多年來的心得整理,裡面有些獨特的方子,或許對您有用。還有,這是一些積蓄,您留著照顧孩子。”陳鶴堂推辭不過,只得收下。
姜稚又細細叮囑了孩子的飲食喜好、作息習慣,以及一些可能出現的小毛病該如何應對。陳鶴堂在一旁認真聽著,不時點頭。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姜稚才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孩子,毅然轉身。
跨出小院的那一刻,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知道,此去前路漫漫,荊棘叢生,生死未卜。但為了復仇,為了給孩子一個沒有陰霾的未來,為了那些無辜受苦的人們,她必須孤身犯險。姜稚深吸一口氣,握緊雙拳,迎著晨曦,大步踏入那未知的險途。
一路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