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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
&esp;&esp;“錦娘?”屋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對準到那一攤碎片上,秦夫人有些擔心地開口詢問,顏子衿先是手指顫抖了一下,隨即抬頭望向秦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抱歉,女兒失態了。”說完竟自己蹲下身去拾那碎片,嚇得平媽媽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後又忙讓下人們趕快過來麻利地收拾掉。
&esp;&esp;顏子衿被平媽媽這一握才又瞬間回過神來,她瞧著自己半蹲在地上還做著要拾起碎片的動作也是嚇了一跳立馬站起身來。
&esp;&esp;“今日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秦夫人瞧著自己女兒剛才還說說笑笑著突然間變成了這樣,起身走上前來心疼道,“發生什麼事了?”
&esp;&esp;“沒什麼。”說完又覺得語氣有些生硬,顏子衿想了想強行扯出一個笑容,“母親剛才提到及笄禮的事,女兒想到要在百官面前行禮,不由得有些緊張。”
&esp;&esp;“若是不想去,為娘就去寫個摺子請皇后娘娘免了你的名額。”秦夫人道,“畢竟今年即使行了禮也你也還差兩月這才到生辰,不去也是行的。”
&esp;&esp;顏子衿衝秦夫人搖了搖頭:“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咱們也不好拒絕。”心想著皇后娘娘此番突然提出這個事,除了慕家姐姐的事大概還有顏子衿她家的原因。及笄禮當日需得父母親自加笄,即使父母不便也需得請族中有德行的女性長輩行禮,可顏家在京中並無其他親眷,去請別家夫人總不合規矩,父親早已去世,平媽媽自然不行,只有秦夫人一人能有此資格。顏子衿心疼地瞧著母親右臂空蕩蕩的衣袖,皇后娘娘應該是想著即使秦夫人有此心但還是有所掣肘,即使現在顏家緊趕慢趕去請老家的長輩,一來一去早已過了上巳節的日子。
&esp;&esp;恰好慕家小姐與顏子衿不過差了幾月,由皇后親自出面不僅給足了面子,到時候各家女兒的母親都得列席,雖然推遲了些日子但那時慕家小姐也到了日子,這般做既能給慕家一個定心丸,又能給顏家一個面子,倒也一舉兩得。
&esp;&esp;“女兒只是有些累了,”想到這裡顏子衿在心裡默默感激了一聲皇后娘娘,挽著秦夫人的手臂道,“想早些休息呢。”
&esp;&esp;“錦娘今日舟車勞頓,有事等明日休息好再說也可。”顏淮抱著顏殊站起身來走到秦夫人身邊,“小施他們的事母親若還有什麼事情先與我說就可,之前在兵營裡一時無法顧及勞母親費心,如今孩兒回來了母親該好好休息了。”
&esp;&esp;“你在外累了這麼久,休息的也該是你。”秦夫人嘆了一口氣,她這一雙兒女皆是她十月懷胎而生,可也沒享到多久的福氣就突逢厄運,跟著她受了這麼久的苦,以是小小年紀二人便極為懂事。
&esp;&esp;若不是顏淮當年跪著以她身受重傷又懷著顏殊實在不便車馬勞頓,再加上為顏家將來考慮為由求她留下,又立誓以一己之力撐起顏家,秦夫人早就帶著孩子們離開了,說不定在老家守著顏父的墳墓還能安穩一些。
&esp;&esp;顏子衿又與秦夫人說了幾句話,拜別母親和兄長後便匆匆帶著侍女回了自己住處,剛進了院子顏子衿便立馬命人將大門上閂,這才精疲力竭地回到屋內。
&esp;&esp;顏家在京中這幾年,幾乎事事都得過顏淮的手,從秦夫人到顏子衿再到顏殊他們貼身服侍的人手,再到下面做工的下人都是精心挑選,行事作風皆嚴守家中規矩,就連服侍秦夫人多年一向嚴謹的平媽媽也說不了出什麼錯來。
&esp;&esp;剛回到房內就看到木檀早已命人準備好的熱水,顏子衿洗漱完畢後坐在妝臺前任由侍女替她擦乾頭髮,妝臺正對著月窗,抬眼便能看見外面松竹柳花,還有天上的一輪白玉。
&esp;&esp;此時木檀端了熱帕上來,顏子衿取過帕子包住雙手,溫熱又溼潤的觸感令她今日一直緊繃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舒緩下來。
&esp;&esp;“這是什麼時候在的?”顏子衿瞥見木檀手中的簪子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個簪子是她在自己匣中未見過的式樣,淡粉色寶石雕成的海棠花枝上繞著幾隻絹制的蝴蝶,活動時蝴蝶微微顫動倒顯得格外栩栩如生。
&esp;&esp;“這是去年將軍送您的生辰禮物之一,小姐您瞧了格外喜歡,當時就命奴婢收進匣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