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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百二十九、

&esp;&esp;原本顏淮終於鬆口之後，秦夫人就開始細細盤算著該去相看哪位人家，同時也暗自猜測著是出了什麼緣由，才會讓一向對說親這件事避之不及的顏淮變了想法。

&esp;&esp;一開始秦夫人還未多到這裡，但在剛才瞧見顏淮對陸望舒的動作，聯想到顏淮之前便暗中尋上陸家，細細揣摩一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顏淮是意由所屬，在這裡等著呢。

&esp;&esp;但秦夫人沒有直接明說，先是關心了這幾日顏殊的身子。顏淮一一回了，又問秦夫人怎麼忽然來琴亭，秦夫人側身指了指顏子衿懷中古琴道：“錦娘這幾日念著要學琴，正巧我自己待著也無事，便帶著她過來，誰想到在門口看見奔戎他們，一問才知你也在這裡。”

&esp;&esp;“路過琴亭聽見有人在裡面撫琴，一時好奇便進來看看。”

&esp;&esp;“我本在亭中練習姨母之前教授的琴譜，可練了許久有一處總是出錯，”陸望舒說到這裡有些慚愧地微垂下頭，“謹玉表哥好像是聽到我彈錯，這才進來看看，問了緣由便順手指點了幾句。”

&esp;&esp;“畢竟那琴譜你才學沒多久，即使是謹玉初學的時候也沒這麼快上手。”秦夫人說著讓錦娘將自己的古琴放在案上，“趁現在你們都在，都來聽聽錦娘談得如何。”

&esp;&esp;“母親——”

&esp;&esp;“這裡可就屬你學得最慢了。”秦夫人笑著在一旁坐下，顏子衿見自己要當著眾人彈奏，一時間緊張得渾身發熱，手心直直冒汗，最後顏淮像是記起來自己還有事情要忙，向秦夫人稟告後快步離去。

&esp;&esp;“急什麼，跑得這樣快。”秦夫人看著顏淮離去的背影，一時也不知該無奈還是該歡喜。

&esp;&esp;顏子衿院中有一個粗使小丫鬟，莫約十一二歲，眾人都喚她小枇杷，小枇杷從小無父無母，是在人牙子手裡被打罵長大，頭一次就被賣到顏家，因生得活潑年紀又小，以是院裡眾人都對她多加照顧，顏子衿也不時拉著她唸書學字，串花翻繩玩，時間久了，她在心中也已經將院中所有人當作家人看待。

&esp;&esp;顏淮與顏子衿的事情小枇杷在院中自然知曉，只是木檀她們對她再叄叮囑不可告訴其他人，小枇杷不懂其中緣由，卻也知道該聽話。而且顏淮如何對待顏子衿她親眼目睹，雖說他們兄妹之間似乎與小枇杷所學的那些大道理不太一樣，但院子裡大家都不說什麼，她便認為理所當然，想著或許是要再過一段時日，等顏子衿再大些才成親。

&esp;&esp;等到陸望舒來後，不知怎的，顏家眾僕私下開始漸漸談論起顏淮與陸望舒的事情來，小枇杷聽其他院子的人說，顏淮不僅對陸望舒事事關心，幾乎顏子衿有的，顏淮都要專門另替陸望舒備上一份。

&esp;&esp;再加上那日秦夫人在琴亭瞧見兩人獨處後，更是不知道誰說著顏淮有意向秦夫人提親，打算迎娶陸望舒的傳言，對此顏淮也一直沒有作解釋。小枇杷還撞見幾次顏淮特地來找陸望舒，自從陸望舒來後，將軍除了找這位表小姐便不曾踏入院子，也沒特地來見大小姐，小枇杷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只知道顏淮每次來都要給陸望舒一封信。

&esp;&esp;小枇杷不理解，為什麼將軍會忽然不要大小姐，轉而看上這位剛來的表小姐，去問木檀她們，可連她們也不知道將軍是個什麼想法。

&esp;&esp;小枇杷還以為這是陸望舒故意為之，想著明裡暗裡為難她，可幾次接觸下來，這位表小姐不僅長得好看，性子又那般溫溫柔柔，見小枇杷年紀小，對她也多有關心，連貼身照顧顏子衿的木檀她們也沒有說過她的壞話，這樣的人，似乎並未像小枇杷說的那般壞。

&esp;&esp;而瞧著顏子衿這邊卻沒有什麼反應，依舊繡她的花讀她的書，小枇杷不明白，將軍都要娶別人了，為什麼大小姐卻像是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呢？

&esp;&esp;這日顏子衿尋到一方好墨，回院子裡見木檀她們不在，便拉著無事呆坐著的小枇杷去韻雋館練字，小枇杷在旁邊磨著墨，見顏子衿無心旁騖地寫著字，心裡實在為她焦急，也顧不上其他，便將自己瞧見的聽說的一股腦全說了。

&esp;&esp;顏子衿默默聽完沒有回答她，而是將桌上寫好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