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泥土堆了起來,維護得很好。
墳墓被清理得很乾淨。墳上雜草被割掉了,再長出來的只有短短一茬,墳前清出了一片空地,方便燒香燭紙錢。上面還有之前祭拜過後散落的一些紙錢碎屑。
風青柏緊了緊手心,心中湧上無言的感激。
這些年他沒能回來,但是柳家一直幫他祭拜著孃親,替他盡著那一份孝道。
讓她不至於孤零零的到頭來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
風墨晗跟在身後,一路沒有說話,祭拜祖先,氛圍本就沉悶的。
沉悶得讓人沒有心情去說笑,去輕鬆氣氛。
看到那座伶仃簡陋的墳墓時,他心裡莫名湧上一陣酸楚,想到了爹孃。
他們是皇族,死後在皇陵裡有他們一席之地。
每年皇族祭祖,他會帶著滿朝文武,為他們上香,誦讀奠詞,以此來證明他們一直被後人記著。
可是同為皇室中人,皇叔的孃親卻只能孤零零的躺在這裡,像個孤魂野鬼,至死都沒有一個清晰的名分。
許是當初怕被人報復,甚至連墓碑都沒有立。
皇叔心裡一定非常難受吧。
也許比他還要難受的。
這麼一相比起來,撇除皇叔對他的嚴厲冷淡不談,他竟然覺得皇叔有點可憐。
把祭品一一擺在墳前,點上了香燭,倒上一杯清酒,柳老婆子看著眼前小墳包,嘆息。
婉容啊,阿修回來了,這孩子,九年不見,已經長成一個大人了。
生的可好了,模樣俊,身量高,眼睛長得特別像你,穩重懂事。
他一切都好好的,你在九泉之下也安心吧。
風青柏走到幕前,撩了衣襬,緩緩跪下來,風墨晗見狀,也走到她身邊跪下。
在這裡,在杏花村,他不是皇帝,他只是風青柏的侄子。
一個半大的,不懂事的小少年。
這一跪,不是討好,無關其他。
是他對一個母親的敬意。
對一個為了孩子甘願拋下富貴榮華的母親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