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全部被罷免,他府邸裡每天都有人上門喊冤甚至撒潑,把責任全部歸咎到他頭上。
除了外面的人鬧,家裡人也鬧。
一州知府,只要好好為官,不出大錯的話,在雲州就等於是個土皇帝,以前侯家何等風光?
現在卻是去到哪裡都被人冷嘲熱諷,再不復以前待遇,家中婦人受不了落差,天天對著他垂淚抱怨。
朝廷調令已經下來了,以前四品知府,現在成了個七品鎮守,還是桂南貧瘠之地的鎮守,日後還能有什麼前途?
沒前途,自然就不會再有人巴結奉承。
“老爺,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是欺騙聖上,真追究起來要殺頭的大罪!你怎麼就敢讓人改卷宗呢!你看看我們家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天天有人上門來鬧,搬的搬砸的砸,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老爺,您趕緊想想辦法吧!桂南那個地方哪是人呆的?聽說那裡的人窮得要啃樹皮!老爺您不是認識不少朝中好友嗎?找他們幫幫忙,跟聖上求求情,或許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夠了!哭什麼哭,都給我閉嘴!”環視一堂妻妾,侯德葉神情陰鷙,本就身心疲憊,在家還沒得個安寧,眼前這一張張平日裡小情小意的臉,現在全跟討債一樣讓他噁心,“想辦法?要是能想得到辦法我用你們教?牆倒眾人推,沒得辦法想!你們既是我妻妾,便是啃樹皮,也得跟著我一塊去!”
誰都別想跑!
堂內婦人們相覷一眼,各自隱下暗地裡的心思。
方有人小心翼翼道,“老爺,這半年您不是跟香山縣令頗有來往麼?前段時日他家千金求到妾身面前,讓妾身幫著給她手帕之交尋摸一門夫婿,當時妾身曾聽她說,她爹爹跟杏花村柳家交情極好,柳家有不少事情都得求到她爹爹頭上。那柳家可是跟南陵王有交情的,您看這條道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