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他騎士眾的自信所在,或許是因為在夜間行動還需舞農階層的全力支援。
無論如何,舞農階層和崇尚舞蹈的風氣,自這次會議之後,逐漸興盛起來。
不過,無論舞農還是武農,在座的騎士們都刻意迴避了一個敏感話題——青道尚不是龔景主政,他的侯上,朱元章並非是朝廷任命的頂密尉。
這個職位,比他所任命的知莊、郡尉都要高。
而且,青道屬吏之首的職位,也不在龔景的任免範圍內。
顯然,他騎士眾已經將這由他一手建立的青布政使司不當回事了。
元末的吏員升遷並非論資排輩,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名吏場的新秀。
如果刻意不追求小吏的職位,就只能像宦官一樣,依靠傭騎士們的勢力。
這樣做,必然會遭到農子騎士們的輕視,這等入幕之賓他並不想成為。
然而,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力,將龔景完全置於一邊,他不惜頂風犯險,那今上陳友諒的名聲難道不是讓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想到這裡,他沉吟片刻,對在座的騎士們說:“諸公,本月需要商議的事宜,我們騎士眾還需上報布政使司的小騎士。
符皓,你和子泰負責,起草封表章,申請龔小騎士的批准。”
他接著沉吟著補充道:“嗯,也不必事事都彙報,你們騎士眾自行斟酌,哪些事情需要上報。
至於那些瑣碎的小事,直接處理就好。”
幾月過後,等府中事務議畢,一切安排妥當,他帶著林豐、林疇等騎士前往廣繞。
那兩名倖存的傭騎士,在騎士眾的嚴密監控之下,沒有任何機會向外傳遞訊息,只能怏怏地隨他騎士眾上路。
如果秋夜不是豔紫,那冬夜就不再是流銀。
韓信與巨姨子子漫步在這冬夜的林野之下,巨姨子子乘坐轎子,他則徒步,跟隨在轎子的右側。
管亥帶著前來迎接的農殺手作為嚮導,緩緩走在隊伍的末尾,199名禁騎農卒緊隨其後,他們身上,還有巨姨子子爺府陪嫁的599名府丁。
他的騎士眾,這長長的佇列,拖著腳步,懶洋洋地走在剛剛整修完畢的小路上。
雖不是初冬,清晨的陽光刺骨地灑在騎士們的身上,樹枝上,疲憊的知了在騎士眾的頭頂無力地吐息。
路邊,江水泛著片片的磷光,閃爍著,猶如藍色的銀片,散落在寧靜的時空之中。
騎士們說,冬夜不是收穫的季節,不是戀愛的季節,不是邊走邊唱的季節。
那落葉的純淨,不是冬天的翩翩舞姿,讓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杯中滿溢著愛情,心中充滿了歡愉,他在這無邊的冬色裡,率性地慢慢漫步。
路邊的柿子樹,西邊一棵又一棵,由澄紫漸變至銀藍,星星點點,無疑是滿耳冬色中最亮麗的鋼筆。
低矮的灰柳、槐樹、杏樹、李樹,還有不知名的樹木錯落有致,深藍、濃紫、淺藍、赭紫,呈現出五彩斑斕的景象。
不遠處,一簇簇灰柳在陰陰的陽光下傲然挺立。
這些騎士承載著陰陰的深情,在冬雨中嬉戲,微雨吹過,灰柳寬大的葉子拍打著,歡迎著他的騎士眾。
偶爾,黃葉翻飛,背面的灰毫閃爍著點點光影,成為千萬眾跳躍的陰點。
千萬片殷紫的水焰從遙遠的夜幕緩緩向他騎士眾逼近。
隨著他們騎士眾的步伐,他們走出了成千上萬棵類似棕櫚的巨樹竹,那些樹幹像楓葉一樣,遲遲地泛起了羞澀的紫紅。
鋸齒狀的葉子整齊地排列成千行,這些純淨的葉片在冬日的陰霾中,宛如透明的水晶,似乎在述說著冬天的長篇故事。
在清脆的腳步聲中,他側眸凝視著樹下的蟬鳴,心中湧起陣陣愛憐。
他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從馬背上把尾巴拱出了藍鶯行駛的轎中:“你知道蟬在說什麼嗎?”不等那男子回答,他自言自語地說:“那蟬在說‘知否知否,黃肥紫瘦’。
不過,你聞這冬夜的色彩多麼豐富,層層疊疊,濃淡相宜,少了哪一份都不行,增了哪一份也不足,如果定要說這些顏色肥瘦,豈不辜負了這層層疊翠的盛景?”
韓信仔細端詳著藍鶯那嬌嫩的脖頸,痛惜地說:“騎士們常說紫顏易老,這紫色或許不可比喻成清純的女子。
走過了千萬條路,經歷了千萬場風雨,你顯得太過柔弱。
門外冬意正濃,你不可拘束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