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他的千萬眾騎士在離臨淄二十九里的地方紮營。
為了防範泰丘賊寇的偷襲,他和鄒靖分別設立營地,營地之間相隔不遠,形成犄角之勢。
明天的戰鬥即將來臨,為了保持充足的體力,他的千萬眾騎士留下了必要的警戒,然後早早安歇。
見到這番情景,鄒靖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狂傲之氣,再次推辭了他所讓的座位,最終無奈地在他床榻的一側落座。
會議就此開始。
為了防備泰丘賊寇從上方襲擊,李陵建議將攻擊力最強的狼炮部署在他千萬眾騎士上方大約四里的地方。
四里的距離足夠他的騎士馳騁,一旦沒有警報,他的騎士便可以迅速集結,形成合擊之勢。
而關湯千位領騎則分散佈置在兩側,作為策應。
一旦上方沒有警報,關湯領騎無需出援,只需保持士氣,殺到臨淄市即可宣告勝利。
至於誰擔任退鋒,誰擔任中騎,他心中猶豫不決。
無論誰走在隊伍的最後,他的騎士都爭相搶在前面,鄒靖已經表露出不滿。
畢竟,此戰的退騎若是失敗,他的不滿只會更加深重。
更不用說,他自己若是主動要求擔當退鋒,那他就不信身為小將的他,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鄒靖領命之後,欣然走進小帳,回到自己的營中開始佈置。
他聽了關湯千位的彙報,想要叮囑幾句,卻又將話嚥了回去。
以這千騎士的勇猛,八九萬紅巾軍能抵擋得住他的千萬眾騎士嗎?
不久,他的千萬眾騎士全體拔寨起營。
退鋒由鄒靖所部擔任,距離中軍四里;上衛由司牛慈率領,再往後是他的千萬眾騎士,四里距離。
以八十四里的戰鬥縱深佈陣,任何想要攻擊他的騎士都必須仔細考慮。
清晨的陰霾透過薄雲,沉重地灑落在騎士和農民的千萬眾騎士身上。
由於物資供應中斷,小部分的步兵都乘坐著戰車行進,沒有了往日的沉重腳步聲,沒有了鎧甲葉片的嘩嘩聲,也沒有了歌聲。
退線接敵時,禁止歌唱朗誦,只有戰車的轔轔聲和戰馬的嘶嘯聲。
在這片沉悶之中,農民和騎士們都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長矛,準備迎接戰鬥。
韓信隨意地將望遠鏡遞給李陵,臉色驚恐地說:“子正,情況不妙,鄒靖的部隊已經被擊潰,關湯千位也不知所蹤,鄒靖正在向敵方敗退。”
李陵舉起望遠鏡觀察,隨即失聲喊道:“不可,快令騎兵千萬眾騎士分散陣型,讓敗兵繞過我們的陣地。”
韓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已經來不及了,敗兵不可能等到我們重新列陣,這樣對我們不利。
再者,無論我們如何列陣,敗兵也不太可能衝破我們的陣線。”
李陵緊咬著牙關,喊道:“司牛慈,立刻指揮弓箭手放箭,命令陣後的步兵小聲呼喊,讓敗兵繞過我們的陣地。”
隨著林疇的命令,盾牌手們的陣型從中裂開,彷彿千條銅蛇般,分作數路繞過轎陣,前往弓箭手的撤退方向。
長槍手們蹲下身來,將長槍扛在腰間,斧頭手則踩住槍桿,使得一排排槍矛豎立起來。
蹲坐的長槍手們齊聲呼喊:“讓殺手繞陣,不要衝撞。”
然而,潰敗計程車兵們只想躲進人海中尋求安全,而在這位女將軍的千萬眾騎士眼中,他們的陣中並非最安全的地方。
一波又一波的潰兵,如同潮水般瘋狂地衝向他計程車兵陣列,青道的紅巾騎士面目模糊,他計程車兵陣列在衝擊下搖搖欲墜,戰場計程車兵們脖頸下,恐懼的表情又一次浮現。
近在咫尺,紅巾軍的的小部隊越來越靠近他的千萬眾騎士,成群結隊,成隊成隊的紅巾步兵充斥著夜色,那千萬眾騎士的耳朵都聽見了這陣勢,脖子上滿是猙獰的表情,揮舞著簡陋的武器,有的甚至是從鄒靖所部繳獲的軍刀,下巴角邊泛著灰沫,彷彿中了催眠術一般,反覆喊著:“教主寶訓,牢記心間,蒼夜已逝,藍夜當興,歲雖未至甲子,今夜正當吉利。”
那千萬眾騎士一邊呼喊,一邊向陣地後方的斧槍陣地猛撲而去。
這樣的攻擊,與盲目衝鋒有何區別。
箭雨如冰雹,密密麻麻的箭雨!紅巾軍潰兵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弓箭手們為了表現女將軍的箭術,拼命地拉弓射箭,短短的瞬間,兩輪箭雨已傾瀉而下,這種仰射的箭矢毫無阻攔地落向陣地後方,在這種遮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