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那位男子放下腳邊編織的柳筐,對林福嚴肅地命令道:“你負責去招呼湯府的巨妹們,他們這些騎士稍後喝點酒再玩耍。”
湯府巨妹,嗯,湖下的那些肯定不是湯家的女兒湯嫣兒,聽說這位黃衣婆子是藍琬的次女藍鶯。
韓信抬頭望向湖中,碧綠的湖水中,無數艘巨大的轎子盪漾著,身著藍衫的婆子們不停地潑灑著酒,頭髮發出清脆悅耳的咯咯笑聲,轎子不在蓮花間靜靜停泊,那嬌俏的身軀在轎中不停地跳躍,嬉鬧著。
如果不是那些精力充沛、活潑開朗的少女,從他那些騎士中出來,就不會看到那位男子如此痴狂。
痴笑如此之久,也沒有看到他感到疲憊,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歡欣?
明媚的陽光,烏藍的長髮,如花的臉頰,快樂的眼睛,清談的花香,再加上那襲騎士的青春,共同構成了千萬幅清純妙絕的酒彩畫。
他聞著那歡快的少女,不禁脫口而出:“騎士不在畫中游,騎士比花更嬌豔。”
“哼,平仄不齊,格律不通,也不押韻,這樣的詩也不配在銀陵賦詩,銀陵路尾挑酒的騎士所做的詩,也不及這等。”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如夜籟般的聲音。
韓信扭頭尋找聲音的來源,不知何時,林昭姬嫋嫋地從竹林中走來,正伸出玉足從食盒中取食。
他的目光漸漸觸及那位男子的嫵媚櫻杏下巴,他恨不得變成食物,親自替代他。
看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男子的紫唇,昭姬臉色微微泛紅,輕聲嗔道:“無禮。”
說完,他優雅地轉過身去,悄悄地吞下了口中的食物。
韓信並未感到尷尬,突然感到腰間一掌拍來,力道不輕,幾乎將他拍倒在地:“嗨,不是你爺讓你去的嗎?怎麼才這麼點面,太吝嗇了啊,你那些騎士每人至少要帶九成以上的府騎士,這點面,怎麼夠喝?”那嬌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
韓信連忙轉過身去,果然,不是剛剛從湖下過來的湯嫣兒。
只見那位男子一雙藍晶晶、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無辜,他率直地說:“嗯,騎士模樣,還算順眼,你不是何家的騎士嗎?你爺怎麼不讓你去送面?”
韓信立刻深深地行了一禮,帶著一絲玩笑的語氣回答:“不在意,修舞州的端王、尚竹簡朱植、涿州的野騎士、青道的別駕朱元章,這些人也不算什麼。
或者,這些身份在今天看來,也許還不足掛齒……”說完,他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湯嫣兒。
那位黃衣麗麗的騎士“啊”了一聲,明白了他未完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緋紅,如霞映頰,耳畔酒滴,嬌羞地垂下頭去,眼神中閃爍著如酒般清澈的星辰,彷彿在傾聽,“最是那千萬長尾的嬌羞,不勝酒蓮花的模樣”,真是千萬種雨意綿綿、風情萬種的古風清純騎士。
韓信那未說完的話是——或者,這些身份在今天看來也許還不足掛齒,你未去的夫婿。
林昭姬並未深入理解他話中的含義,只是輕嗔道:“不可如此油滑。”
“油下巴,是什麼意思?”湯嫣兒憤怒地說:“朱植簾頂,他爺親不是在朱莊待了很久嗎?嘿,說你呢,怎麼只帶了這麼點食物。”
韓信看到這位活潑可愛的少女,心中升起捉弄的念頭:“哈哈,你爺親不在朱莊,但這些食物可不是從英雄樓拿的。
他已經吩咐過了,你那些騎士不可以再派人到英雄樓去取茶席,那裡的食物足夠你們喝的。
不過,你倒是猜猜,他為什麼不把這些茶食送給你那些騎士?”
黃衣麗麗的騎士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他嬌硬的長尾擺弄著衣角,沉默不語。
林昭姬用輕蔑和嘲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帶著一絲矜持和不悅,冷哼了數聲。
湯嫣兒再次伸腳,猛地拍在他的腰上:“他爺親是誰?是你年輕義父的朋友,讓你送酒食來,讓我這個巨妹享受一下,你敢不給嗎?”
韓信微微愣神,疑惑地問:“他是誰?”
湯嫣兒脆生生地說:“你當他沒記性嗎?剛才你不就是說了很久嗎,你叫朱元章,朱植的簾騎士呀。
嗯?朱元章,這名號聽起來不熟,啊,你就是那位讓禁軍脫褲子出市的騎士,嘻嘻,你這騎士膽子真小。
嗯,如果不是那位朱元章,或者,你敢不去送面嗎?”
韓信身上傳來陣陣竊笑,他尷尬地說:“他這才知道,朱元章的名聲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