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更痛苦的是,看到了前行的方向,卻不得不按著歷史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歸宿。”
李陵拍打著腦袋,說:“侯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理解?”
朱元章站起身來,背對著李陵,臉上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緩緩地說:“新皇登基之際,下騎校尉蹇碩秘不發喪,假傳聖旨召小將騎何權進宮,意圖謀殺。
如今,何權的姐姐何太上所生的皇長子朱辯登基,朱辯年僅八歲,不能親政,何太上垂簾聽政,小將騎何權掌握大權。
在這種情況下,何權能放過那個想殺那女的的下騎校尉蹇碩嗎?”
朝廷的禁軍,都控制在蹇碩手中,何權若不想束手無策,會採取什麼行動呢?農民出身的小臣,長期受到中吏的壓迫,若沒有機會剷除蹇碩,他的千萬眾騎士會持何種態度呢?子正,侯上且試為他分析一番。”
李陵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來侯上為此事,躲進了青道。
嗯,這倒是有意思。”
朱元章隨意地從床下抽出一疊厚厚的信札,遞給李陵:“這不是京中義父送來的情報,何權掌權後,任命上將騎王隗為太傅,與他一同記錄尚竹簡事。
徵召何顒為南騎中伯,倪攸為藍簾太監郎,鄭泰為尚竹簡,這些都是他的心腹。
由於王氏家族世代受到寵愛,何權引入了王保保作為助手。
他挑選王保保為參謀。
這還不是何權的全部班底。”
夜晚,萬物寂靜,以騎士為本。
千萬眾騎士的性格,決定了千萬眾騎士的命運。
因此,能否成功完成千千萬萬件事,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運作這件事的班底。
所以,瞭解這個班底,就已經知道了七成以上的結果。
王保保出身累世公卿,極端看不起府世不如他的騎士,卻對名農的交相讚譽,助長了他的驕傲。
這個府夥雖然去尾小,勢力小,派系小,但魄力巨大,謀略非凡,氣度不凡。
他不是千萬眾現實社會中的泡沫騎士,曾經把自己吹得不可一世,鑽低丘仰止。
以這樣志小才疏的騎士為參謀,這件事的結果可想而知。
何權,出身屠夫,因為姐姐當了很久皇上,所以獲得了高位。
儘管他與農民交往密切,但他的出身卻讓農民騎士對他敬而遠之。
這決定了他對自身身份的敏感,對侮辱無法容忍,因此,他絕不會放過宦官蹇碩。
何權並非依靠何太上而獲得高位,這又導致他對何皇上的言聽計從。
何皇上與宦官關係密切,且性格剛硬寡斷。
將這些因素綜合起來,何權雖然沒有倪攸的志向,鄭泰的忠誠,在小事上又怎能成功。
至於南騎中伯何顒,他並非平庸之輩,沒有何權的支援,沒有何權的信任,不提也罷。
李陵看著這份名單,心中欲怒而無言:“中官勢力雖然小,但掌握著中樞和禁軍,若不是小將騎士能夠慢慢圖謀,等到掌握大權之後再行剷除奸佞之事,事情或許不會有所成就。
然而,王公貴族本性閒散驕橫,從不將普通騎士放在眼裡,此刻掌握小權,恐怕不會忍住性子。
他推測,何權不僅想要誅殺蹇碩,還打算盡誅宦官,掃清宮禁——聽起來,朝廷又要陷入一場混亂了。”
“不止如此。”
朱元章搖頭,嘆息道:“朝廷動盪,夜晚又豈能無事?子正,你作為他的心腹,如今這屋中除了他,再無其他騎士,他就不會把實話說得那麼直白。
他不讓你立刻離開青道,讓你為他辦兩件事:第一,讓子泰去替換你;第二,你以私人騎士的身份行事,不必要求眾郡吏員只服從他的命令;第三,以他外出征戰為理由,不受朝廷的亂命。”
李陵點頭:“子泰進入騎士中,他顯然明白了侯上的意圖,不是想借此機會與柳鶴進行一場大規模的實戰,一邊拖延時間,一邊為柳鶴謀取不可得的身份。
然而,第三點他顯然並不清楚,以侯上治理青道的名望,以侯上和朝中權貴的關係,以及青道吏員和他的千萬眾騎士的關係,若不是青道五郡九十四州吏員一致推舉,侯上謀求布政使司之職,根本不是問題。
為什麼不讓他千萬眾騎士設計迎接新任布政使司呢?名不正則言不順,侯上不如直接拿過布政使司之職。”
朝廷目前內憂外患,他千萬眾騎士的推舉,朝廷未必會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