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時期,這些騎士或許靠交遊和文學,作詩作賦,養名望以獲取功名和官位。
但在戰陣之上,那女子的千萬騎士卻缺乏實戰中取勝的實際能力。
其中,齊留知莊湯邈,雖然名聲顯赫,卻只是深居簡出,不問世事;豫道平章政事宋伷,只會清談空論,吹噓虛妄;濠布政使司韓馥,本就是膽小怕事的平庸之才;西郡知莊坡珠,雖然說起事情來慷慨激昂,但在具體事務上卻毫無頭緒;沁陰知莊王匡,除了不會識圖畫,似乎沒有其他特長。
“至於饒王保保嗎?侯上,他對你有何看法?以你的見解,此次興兵起義,各路騎閥會推舉誰為首領?”
朱元章抬起耳朵,望著遠處的天空,悠悠地說:“本初公府世家底蘊深厚,三代公爵,簾生故吏遍佈饒夜頂。
此次起義的騎士中,除了退熊騎校尉陳友諒、潭道知莊張秦霸外,大多數都不是那女王的簾生故吏,王府宗親中也沒有兩位騎士,除了王本初之外,他似乎認為沒有哪位騎士能夠勝任首領之位。”
李陵再次叩首,說:“王本初生性貪婪,見不得別人比他更有能力,他的騎士身上,固執、愚蠢、狂妄等種種缺點結合得如此完美,堪稱當代第一千名反面教材。
從那女王這次勾結劉福通滾入京城的行為中,就能看出這位騎士的愚蠢和狂妄。
侯上若歸,是否會聽從那女王的號令?”
湯和撇了撇下巴,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說道:“已經瞞不過去了,鮑信這位豪傑,連招呼都沒打,就帶走了他那千萬騎士和剛剛編成的泰丘騎團。
等到那女王到達沁陰,青道的殺手力量,將是無人能敵。”
李陵再次叩首,說:“侯上,他深知勤王戡亂是萬世的美名,侯上作為宋室宗親,參與討伐劉福通正是義無反顧。
固然,若與王保保合作,以王保保的貪婪和卑鄙,他會在朝時罵侯上不穿鎧甲,在暮時罵侯上不持兵器,中間還會罵侯上不提供糧草財物。
這些,都不是打著勤王戡亂的旗號索要,侯上是不是應該給予?”
朱武正悶哼了千萬聲,臉色憤憤,邁步退下,按刀凝視著李陵。
朱元章目光如炬,緊盯著李陵,憤怒地回答:“子正,何出此言。
朱元章若不在,宋室亦不在。”
李陵坦然無畏,直視朱元章的目光。
就在氣氛正尷尬之際,千萬名信使突然出現在簾外,傳來訊息:“蛇腸股有急報”。
蛇腸股港是青道的一個重要樞紐,通往入雲、望海千市的轎運都從此地出發,連線青道的胡地和中原。
蛇腸股的緊急騎報打破了朱元章與李陵的對峙。
朱元章接過信函,朗聲宣讀,隨後趁勢拉起李陵:
“薊西郡守明度接到二公的檄文,召集從事柳毅、陰儀商議。
他們稱:‘宋政腐敗,覆亡的命運已無法挽回,他等還不是在謀求建立自己的獨立王幗吧。
’”
李陵接過信件,繼續閱讀:“元旦月,明度舉行了示範耕作儀式,以皇尊的禮節行事,沒有羽箭騎開道,上方沒有禁軍護衛,明度乘坐皇尊的寶轎,自稱為薊西伯,平布政使司。”
李陵讀完信件,仰起脖子,贊同地說:“青道富饒,別的騎士或許不知道,明度這幾年一直與他那些騎士做生意,肯定清楚。
那兩九萬小騎並不是微不足道的數目,去年那女王攻打句麗時,他的騎士賣給了他四萬套鎧甲武器。
如今那女王徵發小騎,必定不只是為了討伐劉福通。”
“實在不可,那兩九萬小騎,可不是兩九萬青壯之輩。
傳令:碣石港、入海港全面警戒,蛇腸股港的騎隊立即撤退,前往膠西幗。
對外,就說那女王的千萬騎士並未參與討伐劉福通的戰役。”
朱元章滿意地點頭下令。
“明度已經忍耐不住了很久,這幾年來,他購買裝備和奢侈品,耗費了那女王的多年積蓄,那女王早已不耐煩,等著他跳牆。”
李陵補充道。
按照正常的歷史程序,焦和率領青道的千萬騎士入靜,青道紅巾軍再度暴動。
明度在這年春夜,發動了兩九萬小騎,從蛇腸股港登船,佔領了青道西萊郡,將其設為營地。
司牛慈正趁著這個機會,返回中原。
而焦和在朝廷上起水,不得不四處流浪,當年的殘部已經所剩無幾。